入眼是一道巨大的菱形光幕投影悬浮在空中，光幕的背景浮影闪烁着湛蓝色的光辉，乱七八糟的各种符号围绕着光幕的四周有节奏地律动着。
“恭喜，你找到了我的本体，我们可以面对面交流了！”
虽然这个感觉很奇怪，但是周澳还是能够清楚地认识到，和他说话的就是面前这道巨大的光幕——它就是147，中枢智脑。
周澳明白这可能是在引导他说话，之后触发剧情，可他还是不能接受和这样一个人工智能进行对话。
一旦他说话了，就感觉，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能又不是，反正就是很奇怪。
周澳选择先在中枢房间四处转转。
到处都是荧屏和各种按钮，导线密密麻麻从空中或是墙壁上交错纵横，很多周澳无法理解其用途的巨大机械装置整齐排列。
这大概就是中枢系统了吧。
“如果你再这样仔细打量我的身体，我会感到很害羞，或许？”
你一个机器人，有什么可害羞的？
周澳下意识回头去看光幕，还是那副样子，没有变红。
嗯？不对劲。
他尝试移动到光幕的不同角度，但是周澳他看到的光幕，始终都是那副样子。
哪怕是在正下方去看，见到的仍然是那个菱形的光幕。
这是什么原理？
“时间紧迫，我们先登记一下你的个人信息，你需要了解一下我们移动要塞现在面临的窘境，之后指挥官大人还有话要对你说。”
如果玩家一直不选择与147进行互动，它就会播放这样的话。
这是提前录好的。
很快，周澳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浮空的面板。
这就是注册环节，周澳给自己的人物取好了名字：ZA
很随便，就是他名字的拼音简写。
之后是捏人的环节，虽然不管他怎么捏都是小黑，但是高矮胖瘦和一些细节还是可以改变的，周澳选择了系统预设的女性模板。
虽然，只有一个轮廓。
但是，好像，更色了？
痛骂着自己畸形的审美，周澳选择了确定。
“ZA，是吗，很好的名字。”
“我们的要塞遭遇了紧急迫降，大部分功能区都遭到了损毁，而且我们剩余的能源坚持不了多久，ZA，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走出要塞，搜集我们用得上的资源！”
“在这之前，听一听指挥官大人的留言吧！”
周澳的视野下方出现了一排小字：
【通讯功能已解锁】
“147，打开通讯界面。”
这属于是他活学活用了。
打开通讯界面后，周澳熟悉了一下面板，好友栏空无一人，此外，还有一个世界频道，到现在也没人说一句话。
只有收件箱里躺着一封信件，署名是“指挥官，邱文”。
手指按上去，自动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你好，我的战士，欢迎回来。”
画面里，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但是头发散乱的猛男用他粗犷的声线对玩家扮演的“古老战士”表示欢迎。
“我们的要塞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我们要用最短的时间解决它，让阿尔发要塞再次在天空中翱翔，这是我们最紧迫的任务！”
“要塞需要你，我们的战士，更广阔的世界等待我们去踏足！”
“相信沉睡没有消磨掉你身为战士的荣耀！”
指挥官锤了两下胸膛，视频结束，剧情简短到令人发指，让人感觉要塞的指挥官像是在赶时间一样。
但周澳还是感觉有点小激动，虽然他没有体会到荣耀什么的。
这样的感觉来源于真实的游戏体验所带来的代入感，当然，也有即将踏出要塞，进入新地图的期待。
【荣誉等级系统已开启】
【完成任务、贡献资源或参与活动以获取荣誉点数】
【当前荣誉等级：1】
【已扩大背包空间】
【已获得‘制造功能区’使用权限】
这可能是游戏里关于“等级”的设定。
周澳打开地图，找到了一条出去的路线：先从负一层坐电梯上要塞的甲板，那里就是一整块露天的平台。
此时的中枢功能区内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玩家。
大家都很安静，那只是因为他们互不认识，其实他们的心里并不平静，这款游戏简直具有跨时代的意义，这谁都明白。
能参与内测，实在是太幸运了，所有人都在安静地体验游戏。
而此时，一直在监视他们的邱文并没有很明显的感觉。
他心里还是很期待玩家对这款“游戏”的评价，但是看这些玩家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他心里也痒痒的。
三米高的壮汉，在要塞的一个角落来回转圈。
要不要让147把之前准备好的问卷发下去呢？
看那些玩家不停地虚空冲刺，应该很爽吧？
为什么小黑没脸啊？如果能看到他们的表情就好了。
“老大，即将有第一个玩家离开要塞。”
“知道了，147，结束检测目标玩家的情绪波动情况，把数据可视化，我要看。”
“遵命，老大！”
……
周澳刚踏上甲板，就闻到了那股独属于丛林的潮湿气味。
他详细看了任务要求，大概就是采集一些能够制造通用材料的资源，包括但不限于木材、石材还有很多没听说过的材料。
任务界面上有详细的清单，还配有图示。
当然，周澳这一趟出去，完全没打算只采集图上有的这些东西，对于他这样的玩家来讲，凡是他看到的，能采集的，他都会薅一点放进背包，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呢？
要塞外面的世界一片祥和。
一轮太阳，连绵的浮云，湛蓝的天空，还有迎面拂过的微风。
这款游戏，我居然在白嫖。
我怎么配的呢？
周澳拷问自己的良心。
啊，没有良心啊，那没事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甲板的边缘，站在甲板上远眺，只有这时，他才能感受到要塞的巨大。
那些本应该高耸的树木丛林，此时在他眼中像一根根牙签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我怎么下去啊？”
周澳有点恐高，看着遥远的地面，小腿肚子一个劲的抽筋，他声音略带颤抖地呼出了147。
“我们用来登录的舰船早就丢了，所以，我有一条最实用的建议：跳下去。”
“跳下去？”
周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两只手扶着要塞一侧的钢铁墙壁，只睁着一只眼睛往下看：
据说这样可以缓解恐高。
可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纯属放屁。
他的腿都软了。
这时候不会有人在后面推自己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甲板谁设计的？怎么连个栏杆都没有？
“你可是伟大的战士，这点高度根本难不倒你，跳吧，不会摔死的！”
真的不会摔死？
等等，反正也是在游戏里。
周澳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没办法，过于真实的游戏体验总是让他产生一种身在现实的错觉。
但是，不是死不死的问题。
这么高，也太刺激了吧？
自己能不能遭得住？
算了！眼一闭，腿一蹬！
周澳看了一眼游戏设置，再次确认痛感阀值被调到了100%。
他闭上眼睛，以一种跳楼的姿势开始自由落体运动。
在一瞬间的浮空感让他心慌到一个极限后，他就再也绷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他下落时，147对他说：
“其实每层的紧急通道都是要塞的侧方出口，倒数第三层可以直达地面噢！”
周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