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戚津津干脆利落的否了，拉开他的手。
她并不觉得因干呕产生的生理眼泪称之为哭。
显然，周妄跟她的认知不一样。
他手指拂过她眼角，一抹水光染上他指腹，在她的注视下，将手指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下。
“咸的。”
戚津津看着他的动作，有一瞬被惑住，周妄那张脸是真有蛊惑人的资本，隽秀漂亮，还有种静淡的无害，不知不觉就让人卸下了防备之心。
可几次接触下来，戚津津深谙，这不过都是假象。
周妄骨子里的东西，跟他的样貌刻意展露出来的性情，天差地别。
有时候，戚津津也挺想剖开他的皮囊，看看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戚津津敛神，冷淡道：“放手。”
周妄没放，“我送你回去。”
戚津津哂笑了声，“送我回去？怎么，又想跟聚餐那晚一样，趁着我喝多了酒，爬上我的床？”
她手搭上周妄的肩膀，几分清明的盯着周妄看了会儿，“周妄，那晚是不是你设计好了的呀？”
据他父亲说，是有人偷拍到她跟周妄进出酒店，然后将视频爆料给媒体的。
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除了公开活动会有些关注，她的私生活没人感兴趣。
真有那么巧吗？
但想想又说不通，如果是周妄设计好的，那他图什么呢？
毕竟，那晚她意识不清，要不是周妄及时停下，他们就真的做了。
虽然她并不怎么在意这玩意儿，但能在那种时候停下来，想必也需要极致的自制力，但周妄完全没必要那么做。
后面两人有些纠扯不清，多数也是她挑起的，周妄除了她发烧那次和今晚，从未对她主动过。
相反，他一直对她挺冷漠的，对其他人都温和有礼，唯独对她又冷冰冰的。
还跟李芝雯谈起了恋爱。
一时间，戚津津想的有些多，千头万绪缠在一起，反而难以理清楚，头又晕得难受，胸口一阵翻涌。
她脸色一变，用力推开周妄，就跌跌撞撞往路边的垃圾桶走去。
吐完，戚津津狼狈不堪瘫坐在地上。
周妄递了纸巾过来，戚津津顿了下，抬头又看了他会儿，才伸手接过擦了擦嘴角，跟着他又递了瓶水过来。
瓶盖已经拧开。
“漱漱口。”
戚津津接过，灌了一大口，又吐进垃圾桶里，反复几次，才感觉胸口的窒闷感消失。
她说：“车钥匙在包里，会开车吧？”
周妄嗯了声，问了停车位置，说：“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戚津津没说话，和他对视了两秒，看着他转身往不远处的停车区域走去，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才抱着膝盖，侧着脸把头放在膝盖上。
停车场已经没什么车了，戚津津的车很好找。
周妄开着车过来，戚津津就坐在垃圾桶旁边，抱着膝盖，闭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她今天只随意穿了件黑色宽松毛绒外套，里面似乎好似一件连衣服，深灰色的，脚上一双黑色马丁靴。
黑色长发蓬松的披散在身上，脸上的白，在周身的黑的衬托下，愈发显得白得过分。
今晚她同样没有涂口红，又或者涂了，掉了后忘了补。
唇色很浅的粉。
寒冷的冬夜，蹲坐在路边上，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宠物。
脆弱又可怜。
车灯打过来，戚津津就睁开了眼，确定是自己的车，起身站了起来，等周妄把车停在面前，就拉开车门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世纪华府。”
说完，戚津津又靠在车座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周妄车开的不错，很平稳。
戚津津原本只是不想说话才闭上眼睛，却没想真的睡着了，还睡的很沉，直到脖子僵硬得发疼，她才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看，车已经停在了世纪华府的地下车库。
而周妄也靠着椅背睡着了。
只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外套则盖在她身上。
戚津津有些懵，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肩膀脖子僵硬得厉害，摸到包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七点多了。
她记得，从酒吧出来，应该是两点左右。
睡了四个多小时。
脑子放空了一会儿，她才又偏头去看周妄，连坐着睡，睡姿也都是极其端正的，大概是冷，双臂呈抱胸的姿势。
睡着的周妄，越显得温润无害。
戚津津看了他片刻，取下身上的外套想盖在他身上，但手里的衣服刚靠近他，他就醒了。
一双漆黑清亮的眸，烙印般打在她身上。
戚津津指尖蜷缩了两下，嗫嚅说：“我……我就想把衣服还给你。”
周妄浓墨般的眼眸淡了几分，看了看窗外，似乎才忆起什么，捏了两下眉心，这才淡淡嗯了声，算是回应她的话。
又伸手接过衣服。
他穿上外套，看了眼戚津津，说：“醒了就回家睡吧，我走了。”
话落，他拎着黑色双肩包就要下车离开。
戚津津拽住他的手腕，“你会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