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让秦无聿的面上越发的冷酷了。
以为爹爹真的生气的尔尔，既委屈又可怜的迈着小步伐，向他移去。
直到磨蹭了许久，离男人还有三大步的她小心翼翼地觎着他，似乎在确认自己能不能再上前了。
秦无聿发现，他对这个小东西似乎格外容易心软。
长手一捞，就将尔尔揽入了怀中。
“平日里总是往孤的身上爬？而今怎么才知道害怕？”
鼻息间充斥着好闻又熟悉的龙涎香，尔尔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这些日子来的不安都被这个拥抱抚平了。
她像个小奶猫一样地蹭蹭，清澈的眼瞳里满是对他的依赖：“爹爹不要再把尔尔送给别人了好不好？”
就算系统哥哥，顺喜儿，漪绿和四哥哥们都说爹爹没有不要她。
可见不到爹爹的尔尔还是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大掌落在她的头顶，动作很温柔。
“尔尔会很乖，会学规矩，会吃少少的，尔尔还会哄爹爹开心的。”尔尔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自己的优点。
“你就不怕孤杀了你吗？”秦无聿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蠢东西……
“尔尔才不怕呢！”
小家伙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秦无聿目光审视地看着她：“那晚，孤险些杀了你。”
别人都怕极了他，只有这蠢东西不知死活的黏上来。
当真是一点都不怕死吗？
尔尔小脸蹭了蹭他的掌心，笑弯了眼睛：“爹爹才不会杀了尔尔呢，爹爹很快就好好的，病病也很快就会飞走啦~”
她已经和小哥哥是好朋友了。
他肯定不会再杀爹爹。
不知小东西在背后为他所做的事，秦无聿听她提起自己的病，眸光瞬息变得危险。
“爹爹别怕，尔尔会保护爹爹的。”
被安慰的秦无聿怔住了。
心底某个冰封的角落似乎悄然无息的轰塌了一角。
微敛的长睫遮住了眼底不明的情绪。
在那些残酷黑暗的岁月中，他从没奢望过会有人出现，更别说这些年的嗜杀暴政，换来的只是他人的惧怕。
可现在……
却有这么一个黏糊糊的小家伙出现了。
还大言不惭地想要保护他。
少顷，男人低声一笑。
“真是个蠢东西。”
明明只是一个没用的小废物，胆子小，只会哭哭啼啼。
可秦无聿发现，他就是甩不掉这个小东西。
似乎从被她抱住大腿的那一刻起，就被这个小家伙给缠住了。
“罢了。”
他已经给过这个蠢东西机会了，是她自己不要。
既然如此，以后不管生死，都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爹爹答应了？
小家伙顿时喜笑颜开，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高兴：“那爹爹以后不许再丢下尔尔。”
“嗯。”
这样直击人心的真诚视线让人不忍拒绝。
等哄好了爹爹，尔尔就开始了秋后算账了。
她从秦无聿的怀中跳下来，双手掐腰，扬着下巴：“这次是爹爹不对，尔尔要罚你。”
从来都只有他罚人，还未被罚过的秦无聿觉着很新鲜，半撑着下颌，斜睨着她：“你想怎么罚孤？”
“罚爹爹以后得听尔尔的！”
爹爹太霸道了。
想到以后她说什么，爹爹就听什么，还不能再凶凶，尔尔就喜的小脸都能笑开了花。
秦无聿似笑非笑地看她，低沉的嗓音发出阵阵磁性的笑声：“你确定？”
“不……不确定……？”小动物的直觉提醒她，千万别说确定，不然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又觉着这样放过爹爹不甘心，理智气不壮地道：“那爹爹就答应我三件，五……十件事，要听我的。”
只有十个指头的尔尔摊开双手。
还真是贪得无厌的小东西。
“难道你想要孤的皇位，孤也得让给你？”
听到这话的顺喜儿吓得冷汗涔涔。
他就该在哄完九公主，就立马退出去的。
不然也不至于听到这能诛九族的话。
“我才不要呢。”尔尔一脸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我可是要当大反派的人。”
她很有想法的。
目标也不会改变。
系统听她斩钉截铁的语气，很感动，恨不得当即实体化把崽崽抱住：【崽崽，我好感动啊~】
闻言，尔尔更骄傲的扬起下巴。
“没出息。”秦无聿不由得冷嗤道：“当上皇帝，你就可以是名副其实的反派了。”
心中却无不遗憾地想。
倘若这小东西是个皇子，这皇位传给她也未尝不可。
不——
即便是女子又如何。
只要他的小东西想要这江山，即使会毁在她的手里，暴君也不在乎。
只可惜她是半点没有想法。
尚不知爹爹心中想什么的尔尔，继续缠着他答应自己的要求。
父女俩你来我往，直到秦无聿不耐烦的应下，尔尔才停止叽叽喳喳。
时隔多日，看着陛下身上的冷凝气息终于缓和，顺喜儿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陛下是舍不得九公主的。
……
昨日尚是孤身住在行宫的秦无聿，在翌日身边就跟着了个软糯的小奶团，可谓是惊呆了随行人。
陛下身边向来都不会有人，更何况还是个还没个三岁的奶娃娃。
众人打量的眼神都时不时地落在尔尔的身上。
半点没觉着异样的尔尔新奇地看着懒洋洋不远处趴着的黑纹白虎。
纯白的毛，黑色的纹路交缠在身上，那双偌大的黄色瞳眸此刻阖上，白色的尾巴轻轻的摇晃着，掀起了周围的灰尘。
即使现在的他很懒散的匍匐在地上，看上去很是乖顺。
可依旧没人敢靠近它。
毕竟吃起人来太连残渣都不剩。
唯有尔尔半点不害怕。
甚至有种想要上前去摸猫猫的冲动。
秦无聿无奈地抓住尔尔的脖颈：“你想干什么？”
若是没有他的嘱咐，黑纹白虎会把接近它的人都撕碎。
这小东西不是最胆小的吗？
怎么敢去接近的。
眼里只有大猫猫的尔尔迷蒙蒙地瞪着他：“爹爹，我想摸摸它。”
“不行！”秦无聿一脸严肃。
以小东西这体型，玄虎一爪子就能将她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