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林雪霁笑了笑，又吩咐道：“江河，把桃花酿拿出来，我要与殿下好好喝一喝。”
江河连忙应下。
季星河有些犹豫，他自然是不怕喝酒的，只是阿霁酒量不大，只喝了两杯酒便醉了。
“阿霁，饮酒伤身，你酒量又小，还是莫要喝酒了。”
林雪霁的唇角弯了弯，道：“无妨，今日高兴。”
季星河被林雪霁的笑意晃了眼。
没再多劝。
林雪霁狡黠地笑了笑。
谁先喝醉还不一定呢。
他可是千杯不醉。
“江淮，江月你们两个下去，顺便把小狐狸抱下去吧。”
【啊？】
“兰丹，你也下去吧。”
三人不敢多问，抱上小狐狸便退了下去。
【嘤嘤嘤，宿主，你怎么不要我了。】
林雪霁：【你的存在影响了我的发挥——这个理由充分不不充分？】
【嘤，充分QAQ】小狐狸委屈巴巴。
【乖，现在也不早了，你睡一觉，明天就又能再见到我了。】
小狐狸嘤嘤嘤地应了下来。
林雪霁长舒了口气。
五六只是系统的时候还好些，成了狐狸之后便愈发的亲人了。
“殿下，你习武多久了？”
季星河的目光深远，似是在回忆过去：“我五岁开始习武，至今已有二十余年了。”
林雪霁淡淡地点了点头。
季星河笑了笑，反问道：“你呢？”
“我比不上你。”
“我七岁才开始，约有十三载了。”
季星河心中生出赞许：“勉强没有错过最佳的年龄，你只用了十三年，便有如此成就，看见天赋之高。”
林雪霁被夸自然心声欢喜。
季星河笑了笑，阿霁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我本不知你有这般高的天赋，如今我知晓了，更不能让你荒废了。”
“啊？”
林雪霁心道不妙。
“以后我习武的时候，你便与我一起吧。”
季星河如是道。
林雪霁：“……”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季星河忧郁片刻：“那晚些？不早晨去练了，改到傍晚如何？”
林雪霁面色稍缓。
这武功终归是要练的。
他轻叹了口气，自他师父离开之后，就在没人陪他习武了。
林雪霁斟了一杯酒，一口满饮了下去。
季星河见他喝得如此急，有些慌了。
连忙夺去了杯子，关切道：“阿霁，你不能喝得这么着急——”
林雪霁笑了笑，轻轻摇了摇脑袋：“哪里急了？”
他虽是这般说，但饮酒的频率却是慢了下来。
林雪霁的眼尾微红，宛若桃花，似是被那桃花酿染红了眼睛。
季星河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林雪霁的脸上，颈间，以及衣裳微微敞开，露出来的精致锁骨。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
“殿下，喝！不醉不归！”
季星河笑了笑，目光落在林雪霁身上，他觉得现在他不用考虑太多。
月亮西移，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深夜。
林雪霁笑了笑，季星河还说他呢——
自己的酒量明明这么浅，还敢喝这么多。
说来也是，季星河行军多年，黑骑军是诸国之中军纪最为严明的军队。
黑骑军中自然是禁酒的。
季星河能像今日一般饮酒的日子终归是少的。
季星河半趴在桌子上，平时穿裹得极为严实的玄色蟒袍，敞开了大半。
林雪霁盯着季星河的脸颊。
他的睫毛长长的，半遮半掩住了琥珀色的眸子。
林雪霁忍不住轻轻戳了下。
季星河就乖乖的，一动不动地，任他随意的戳着。
林雪霁心情好了起来。
他笑了笑，轻哼了个小曲。
季星河呆愣了片刻，忽然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的声音有些茫然，也透露着些激动，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又什么也不想说。
林雪霁不明所以，只道季星河喜欢他现在所唱得这曲子。
林雪霁笑了笑。
季星河似是察觉到林雪霁的指尖不动了，有些不满。
山不就他，他便去就山。
他的脸颊轻轻地在林雪霁的指尖蹭了蹭。
林雪霁微微一愣。
季星河已经得寸进尺了，他伸出舌尖，似是亲吻又似是在啃咬着林雪霁的手指。
林雪霁又羞又恼，季星河是属狗的吗！！
他想要把手指抽出来。
林雪霁只动了一点点，季星河便哼唧了起来。
这，这是在撒娇？
林雪霁有些不可置信。
就在林雪霁打算使用暴力的时候。
季星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松开了的林雪霁的手指。
林雪霁刚准备挪开，季星河又伸手握住了林雪霁的手指。
林雪霁眉头微蹙，他刚刚一动，季星河也动了。
季星河的指尖勾住了他，就像小孩子拉钩的姿势一样。
林雪霁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是想把季星河灌醉，但他没有想到季星河喝醉是这个样子。
不过，都说酒后吐真言。
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你看着我。”
季星河定定地看着，倒是极为乖巧。
“在你心中我是什么人？”
“卫国质子。”
林雪霁的眼眸中暗潮汹涌。
房间中的气息瞬间便凝固了了起来。
季星河浑然不觉，继续道：“是我爱人——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卫国皇帝怎么能把他当做礼物送他过来？在卫国指不定怎么欺负阿霁。”
“总有一天，我会把卫国国君赶下来，让他给阿霁道歉！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这件事他自己会做，就不用劳烦季星河了。
不过——他怀疑季星河没有喝醉。
“阿霁只能让我欺负。”
林雪霁：“……”
很好，季星河，你很好。
“嘿嘿，这样欺负，那样欺负。”
林雪霁面无表情。
“那你说，温泉那日，你想得是什么？”
“温泉啊——”
“阿霁，你还没及冠呢，你还是个孩子。”
“孩子？卫国太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做孩子爸了。”林雪霁淡淡道。
“我不管，你就还是个孩子，我现在还不能欺负。”
林雪霁面无表情。
那等到我及冠之后，再欺负吗？
“还有，阿霁你是不是不是……不是那般特别的喜欢我？”
林雪霁眉梢一挑，季星河绝对是装醉。
他笑了笑，话语中带了些试探：“殿下为什么这样说？”
季星河摇了摇头，道：“不过不重要，我喜欢阿霁就够了。”
季星河忽然扑了过来，趴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林雪霁却没有感到半分重量，季星河用手撑着，只虚虚地压在他的身上。
季星河吻了上来。
林雪霁猝不及防，完全招架不住季星河的攻势。
这一吻有些长，就在林雪霁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季星河终于松开了他。
季星河眼中汹涌的爱意，皆落在了林雪霁的眼中。
“阿霁，我爱你。”
林雪霁心念微动。
他的心中生出了微妙的感觉。
完了。
他心动了。
他栽了。
他好像真的栽在了季星河身上了。
季星河侧着身子，脑袋支在了桌子上。
他的目光痴痴地盯着林雪霁。
林雪霁只得哄道：“现在时辰不早了，该睡觉啦。”
“对，你说得对。”
季星河嘴上说得对，却是一动不动。
林雪霁无奈扶额。
只得把他硬拖着抱了起来。
季星河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阿霁，你怎么不唱歌了？”
林雪霁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了刚刚哼着的那几个曲子。
其实——那也算不得是曲子，只是几个小调罢了。
林雪霁笑了笑，便又哼了起来。
“是你吗？你是不是就是阿霁，所以你才会来找我？”
林雪霁眉头微蹙。
他不明白季星河说的。
林雪霁的心中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难不成季星河是把他当做别人的替身了？
林雪霁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太荒谬了，若真是替身，他是不可能感觉不出来的。
林雪霁犹豫了片刻，最终问道：“你觉得我是谁？”
季星河的眼中多了些困惑：“你就是你啊——”
未等林雪霁反应。
季星河便继续说了下去：“一定是你，你唱得这个曲子是他唱给我的——你是在问这些曲子的名字吗？”
季星河有些苦恼：“我忘记问它们的名字了”
林雪霁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遇见‘我’的？”
季星河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八年前。”
八年前。
林雪霁的心中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莫不是他少年时遇到那个哥哥。
不是温安言，而是季星河？
林雪霁深吸了口气——
这是他完全未想过的事情。
不过，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阿霁，你生气了吗？”季星河问道。
林雪霁笑了笑，压下了眼底汹涌的暗流。
“没有，我们回去好不好？”
“听阿霁的。”
林雪霁面无表情——听他的还不回去，还在这就抱上了他。
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安置季星河。
林雪霁深吸了口气，有些头疼——他现在相信季星河是真的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