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然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昂着头,似乎是谁都看不上,但实际上最在意别人的看法,余光瞟见孙绍脸上的笑意,顿时感觉心里没底,但又不想让人看出心虚,大声问道:“你笑什么!”
“马幼常,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你说是应邀而来,却不知是谁邀的你啊?”孙绍并不回答马谡的话,反问道。
“是一个黄老先生,他写信到我家,在信中将你吹的天花乱坠,说你是不世出的奇才,长沙在你的治理下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邀我兄长到长沙共襄盛举。”马谡回答道,说道后面,或许是心虚,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孙绍心中暗道,原来是岳父黄承彦去信的,不过请的是马良,来的却是马谡。
孙绍将马谡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笑着道:“宜城乡间有云‘马氏五常,白眉最良’,岳父大人请马季常,确实是慧眼识才,只不过既然请的是季常,为何来的是幼常啊?”
孙绍说的有趣,他说完身后的李异、华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马谡臊得俊脸通红,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皱着鼻子道:“你跟我差不多大,看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谁知道你岳父是不是胡吹大气,还想骗我兄长来此!”
马谡说到这里,孙绍反倒想起一个问题,遂问道:“我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咱们慢慢来,我且问你,既然岳父是邀你兄长去长沙,为何你会在吴昌城呢?”
听到孙绍问这个问题,马谡脸上立马浮现出得意的表情,傲然道:“我到长沙的时候你不在,听说你是去了益阳,后面我又等了几日,估计你应该回来了,但是你却没有,后来鹿浦那边有人来,逢人就说你在鹿浦去慰问了他们家,我便知道你去了鹿浦。这就很简单了,你既然去了益阳和鹿浦,那肯定也要来吴昌咯,我与其在长沙枯等,还不如来吴昌城,能够尽快见到你!”
孙绍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自己的行踪竟然被人这么轻松的看破了,这一方面说明马谡确实聪明,能够根据孙绍的行动推测他下一步动作。
另一方面也提醒孙绍他太大意了,这次出行轻车简从,只带了李异、华成以及三十骑,试想一下,如果是他的仇家看破了他的行踪,只需要百十人设伏就有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孙策前车之鉴,孙绍可不想重蹈覆辙。
马谡将孙绍发愣,以为他想不到会被自己看破,心中大块,耀武扬威道:“怎么样,没想到吧?”
孙绍回过神来,见马谡趾高气昂的样子,笑着道:“你确实有点小聪明。我听你的口气,对我似乎很不服气,那你这次来是想来挑战我的?”
马谡得意洋洋,却没想到他的杰作被孙绍说成是“小聪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说道:“不错,我就是来挑战你的,你如果连我都胜不过,就不要再厚着脸皮给我兄长写信了!”
孙绍再次大笑出声,在他眼中这时候的马谡活脱脱就是个后世的中二少年,马谡见状怒道:“怎么了,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孙绍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想让季常觉得我以大欺小。这样吧,长沙城我有个学生,今年也不过十岁,跟我学了两个多月吧,你要能赢了他,我再给你比!”
孙绍与马谡其实年龄相仿,只不过孙绍常常习武,因此确实比马谡高出不少,看起来更加强壮,不过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孙绍比马谡大不了多少。
孙绍倒不是有意托大,只是他常常下意识将自己的年龄当成前世二十五六岁,因此才说出以大欺小的话来。
只不过这话马谡听起来就分外刺耳了,明明孙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如此托大,让自己跟他的弟子比就算了,还特意强调这个弟子不过十岁,才跟他学了两个月……
这是将马谡看得不如十岁小孩啊,如此轻视让心高气傲的马谡如何接受得了,一时间他气的嘴唇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孙绍见马谡气成这样,倒没有半分同情,在他看来熊孩子就得治,不然等长大了,就治不了了,等闯了大祸,就来不及治了。
“怎么了,你不敢接受我的学生的挑战吗?”孙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话直接将马谡差点气晕过去。
“好!比就比!希望以后你的弟子信心全无,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马谡恶狠狠的说道。
孙绍大笑着声,不管怎么说,马谡算是要被自己拐到长沙去了,至于与邓艾比试的事情,孙绍也不担心。
这两个月邓艾几乎是没有离开过书房,孙绍和黄月英也是有空就去指导他的学业,两个多月下来,邓艾学问可谓是一日千里,进步神速。
当然马谡在经学、诗书的造诣肯定是远超邓艾的,不过马谡这小子心浮气躁的,只要将出题的权力抢到手中,要难倒马谡,还不是手到擒来。
孙绍现在考虑的反倒是如何通过马谡,把他的哥哥马良给拐,不,给请到长沙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