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之后的一切，由我自己去探索。”
这是楚烨睁开眼睛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楚凡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楚烨，那双像是要燃烧起来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决。
蓝歆在一侧摩挲着楚凡的右手，像上次一样，她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希望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希望你能够不受任何东西的制约，潇洒一世。”
楚烨看着楚凡的眼神，知道他下了某个决定。
儿子，我希望你变强，也希望你平安。
“若觉自己成就有限，切莫惶恐，回来安度余生便好。若你不想去追逐什么，在村里一直逍遥自在，我也不怪你。”
楚烨心中隐隐能感觉到，即便自己这么说了，楚凡也不会放弃那分毫的希望。
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楚凡，你是不是要走了……”
蓝歆害怕地抱紧楚凡，生怕他下一秒就离开了自己。
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楚凡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浓浓的哀求。
能不能，晚点再走……
“别慌，小傻瓜，我现在又不走。”
楚凡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叹。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道路将来应当如何去走。
他现在就像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
一边是蓝歆、父亲、逍遥自在的生活，一边是母亲、地球、满是荆棘的血腥之路，自己该如何抉择？
选择哪边，都要为之放弃一些东西。
就像是舍得，有舍才有得。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道路呢？
楚凡想不到。
气氛为之沉默了许久，三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
“小凡，比武大会你还是要去的，你胜利归来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奖励。”
楚烨开口道。
“那我也走啦，凡凡我会想你的。”
蓝歆努力撑起一丝微笑，默默地松开楚凡的手臂，转身离去。
面对黯然神伤的美人，楚凡更加犹豫了。
我到底该如何抉择？
楚凡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后，久久无法安眠。
此时已到第二天晚上，明日就是比武大会的复赛。
而在这如此重要的日子里，楚凡的心思却完全无法放到比武大会上。
他并不贪图比武大会的奖励，也不是那么渴望父亲的奖励。
他现在最想得到的东西，是一个答案。
一个让自己以后无论在何方，无论作何选择，都一定不会后悔的答案。
真的存在这个答案么？
楚凡的脑子都快炸了，也想不到什么可行之策。
时间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第二天的黎明已经到来。
楚凡一起身，把所有想法都抛出脑外，直奔演武场而去。
楚凡没有带新的武器过去，因为自己的肉体强度已经十分强大了。
对于现在的楚凡来说，精良装备不是那么好获得的。
楚凡默默地盯着演武场，他今天打算一个人出手，以秒杀的姿态淘汰所有人。
楚凡来得过早，以至于只有他一人在演武场中，甚至连霸武都还没起床。
比武台四周也没有加上能够稳固地形的斗气能量罩。
楚凡一步踏上比武台，运转起血红色的斗气原力和靛蓝色的魔法原力。
就是那么一瞬间。
那股要把楚凡折磨死的疼痛，再次袭来。
而这次并非是肉体层面的痛苦，而是直接侵袭楚凡的灵魂！
“啊——！”
与上次不同，肉体上的痛苦尚且可以忍受，但是精神上的折磨，让楚凡几乎是瞬间失去了抵抗力。
楚凡知道，这是灵魂在蜕变，他想到了父亲说的话。
“若是在蜕变的途中失去意识，则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接着上次的进度再次蜕变，至死方休。”
楚凡不知道自己母亲一脉的血脉之力为何霸道到如此地步，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了。
上次楚凡在蜕变的时候，似乎是承受住了肌肉方面的痛苦，至于骨架脊髓的蜕变，楚凡上次也是能感觉到的，只是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成功。
以这次疼痛直接侵袭灵魂的方式来看，楚凡应是只剩下这一重蜕变了。
这一重蜕变，是最痛苦的蜕变。
楚凡无从去抵抗。
“不能失去意识！不能失去意识！不能失去意识！”
楚凡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心中吼道。他已经疼得说不出来话了，只能凭借意识去与之抗争。
楚凡的灵魂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本就浩荡无边的金色意识海此时波涛汹涌，大浪滔天。
整片意识海似乎在大脑中都漂浮了起来，不断地变幻着形状。
“怎么会……如此疼痛……”
楚凡被折磨得意识涣散，眼看着便要失去意识。
而若是这次没有扛过去，这种疼痛，楚凡下次还要再经历一遍。
意识海翻来覆去，从不规则的形状慢慢变得规则起来。
若是旁人仔细看来，意识海的形状看起来倒像是不断变幻地一柄柄兵器。
其中有长剑、有短剑、有重剑、有大刀、有重斧、有匕首……
最后，意识海所变换的武器的形状慢慢成型。
一根通天彻地的金棍！
由整片意识海所化的金棍闪耀着无边无际的光芒，在楚凡的意识世界中绽放出令人炫目的光辉。
疼痛还在继续。
楚凡能够感受到自己意识海的变化，这也是他能够一直坚持下来的原因。
因为只要有进展，就说明这种疼痛就不是无穷的，总会有其尽头。
金棍慢慢变小，由通天彻地般的大小飞速缩减。
最后变为一根长约三米的金色长棍。
金色长棍虽还有些虚幻，像是由液体凝聚而成的。但它所散发出的威势令人心惊，就如同是万兵之王一般。
金色长棍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长啸，这个棍身一阵颤抖，这才将威势收敛。
而将楚凡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疼痛，也为之一缓，逐渐消散。
楚凡如同一只死狗般趴在比武台上，浑身洒满了由疼痛所逼出的汗水。
楚凡的牙龈早已被咬出血了，就差把牙齿也吞进肚中。
“终于……结束了吗？”
楚凡一阵恍惚，便安稳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失去意识。
……
再次醒来时，面对的还是父亲。
“蜕变全部完成了？”
楚烨问道。
“是的，我的意识海中，现在凝聚出了一根金色的长棍。”
楚凡说完这句话后，楚烨的脸上竟露出不解的神色。
“金色长棍，你确定？”
楚凡惊了，楚烨竟然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的血脉之力，不是应该源于母亲吗？
看父亲的样子，似乎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的，我能看到我的意识海翻腾汹涌，不断变幻，最后化为一根金色长棍。”
“……”
“我也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这极不寻常。我只能确定，这不是你母亲所拥有的血脉之力。”
楚凡下意识地透过窗子望向屋子外面的天空，发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竟突然有了乌云齐聚之势。
“STOP！打住，父亲！我自己会弄明白的！”
只要父亲一提到关于母亲的些许话题，似乎就会遭到天谴。
况且父亲好像也不知道为何楚凡的意识海会出现这样的变化，这一切，只有等着楚凡自己去探寻。
自己的身体中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
“还有，由于你昨天倒在了比武台上，已经错过了第二轮比赛。霸武直接把你扔到复活部了，正好，这也许是你最期待的形式。”
“父亲，昨天的比赛怎么样？有很强的人吗？”
“还不错。霸天已经一只脚踏入到了高级剑师的领域，横扫了整只队伍。今天又出现了一个天赋比较高的孩子，是一位中级正魔法师，且兼修武道，也是横扫了一整只队伍。”
“原定有三十二人晋级的第二轮，最后只晋级了十五个人。剩下的一百多人，全部进入复活部。”
“最后，应当从复活部选出十七人晋级。”
楚烨大致说了两个对楚凡有些威胁的对手。
霸天一直是楚凡的好兄弟，二人的交情很深。
而霸天的天赋比之霸轩要高上一些，再加上年龄比霸轩大三岁，如今一只脚达到高级剑师的水准是可以想象的。
至于另外一个人，楚凡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楚凡对他也很感兴趣。
魔武双修？
这是除自己以外，楚凡第一个遇到的兼修魔武的修炼者。
“那个人，魔武都达到了那种程度吗？”
“这倒也不是，他主修魔法，对外宣称自己是中级正法师。而斗气的强度，差不多只是高级剑士左右。且武道一途的根基不稳，他以后很难长久地走下去，必然是要有所取舍的。”
原来他并不是真正的魔武双修，这倒让楚凡有些失望了。
如果两人走的是相同路线的话，那么说不定还可以相互探讨一下。
魔武双修这条路，不知道有没有前人走过。
如果真的将魔武两条道路都走到极致，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吗？
楚凡现在总是不经意地拿自己和楚苍相比。
楚苍虽然修炼速度快到骇人，但毕竟只修武道一途。
而自己是魔武双修，若是达到和他一样的境界，自然会比他更强。
楚凡的未来，有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