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玲换了件米色的毛衣，一条咖啡色的A字裙，一黑色的短靴，外面又穿了件灰色超长风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洪玲，今天是个好日子，加油。”
周放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也不知道周凡吃饭了没？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电话没人接。又不接电话，看样子是该给她买个手机了。
洪玲把车停好，周放的车就停在旁边。这车也太旧了，可以换了，他喜欢什么样的，什么牌子的。又有车开了过来，她才回过神来，急忙向餐厅跑去。
周放见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也站了起来说“怎么，有什么事吗？”
“没有，你来很久了吗？”她放下包说。
“刚到没多久。”
洪玲环视着四周，这家店虽然我不及自己的店那么宽敞豪华，却多了份安静，惬意.
“这是两万块钱，剩下的我会尽快凑够还给你的。”
“你干嘛这么着急，我又不等着用。”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真的，我真的万分感谢。”
洪玲把钱放到包里，他原来是还钱的，还以为他是向我表白的呢？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服务员陆续把菜上齐，周放帮她倒着饮料问“你哥最近回国了吗？”
“没有，他好像都没有回国的意思，在日本开了好几家餐厅，我都好几年没见到他了。”
“他是个重情的人，当年和你嫂子爱的那样深。”
“看看我们遇到谁”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周放和她都抬头看，施天明抱着个四五岁的孩子，旁边站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
“嗨，是你”周放站了起来，笑着说。
“打扰你们的两位了吗？”旁边的女人说。
“介绍一个，我爱人南希，这个我儿子飞飞。他拍着小男孩的屁股说。
“你结婚了，也不通知我一下，真不够意思。”
“改天聊，你们先吃饭，我们也先进去了，家里的长辈在等着。”施天明抱着儿子说。
“好的。”周放含笑目送他们一家。
洪玲的手机响了，她微笑接完了电话。笑着说“我哥回来了。”
“那快吃吧”周放帮她夹菜。
“你也吃，对了，周凡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不怎么说话，从四川回来后，整天搞一堆报，找工作。”
“她以前都做什么工作。”她边吃边问。
“生孩子之前在饭店做服务员，后来在家带孩子，前年年底才弄了个快餐店，她找工作也不好找，没什么专业。”
“你问问她，到我这来怎么样。”
“到你店里吗？”周放问。
“我有四个店，随她选。”洪玲笑着说。
“我问问她吧”
周放有些不悦，她是向我炫耀吗？在一线大城市有四家大餐厅确实不简单，更何况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呢。不过又怎样，如果不是父母有钱给予帮助，任谁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绩。
周放目送她离开，正要走被施天明叫住了说“想不想换个地方工作？”
“说实话想，如果有比我现在的条件好的，我马上辞职。”
“真的？”施天明一脸的兴奋问。
“不骗你，兄弟我现在是负债累累。”周放不好意思的说。
“那好，跟着哥们干，工资，待遇肯定比你现在好很多。”说完又给了一张名片。
周放接过名片，念着“科莫事务所”
“对，认真考虑一下，我随时欢迎你加入。”说完又进了饭店。
想想自己从毕业后一直坚守岗位，任劳任怨。物价上涨，可工资不涨。眼下的社会没钱寸步难行，是该好好考虑考虑。
洪玲兴高采列的打开家里的大门叫着“哥哥，哥哥。”
“别叫了，我听到了。”洪羽从厨房端着一桶泡面出来说。
“你谁呀，死胖子，怎么在我家里？”洪玲用手指着他说。
“谁死胖子，看清楚了我是你哥。”他愤愤的说。
洪玲仔仔细细的把他从头打量完，摇着头说“都说日本是吃不胖的民族，原来都是骗人的。”
“我是中国人好吧，吃的也是中餐，赚的是日本人的钱而已。”
“你现在体重的多少？”
“二百四十五而已。”他低头吃着泡面，并且发出很大的声音。
“马上二百五十斤了。”洪玲瞪大眼睛说。
洪玲很难把眼前的胖子和八年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洪羽联想在一起。再怎么变也不会变成，肚大腰圆，满身赘肉的胖子吧。
“你故意趁妈不在回来的吧！”
洪羽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吃着泡面。
“她身体还好吗？”洪羽低声问。
“如果见到你这样估计，血压又的升高了。”
洪羽吃饱喝足靠到椅子上说“那就不见。”
“你几年不回来，回来连妈都不见，你可真行。”洪玲白了他一眼说。
“见不见都无所谓。”他拿起香烟点着抽着说。
“说吧，这次回来有什么事？”
“回国看看，看看有什么好项目，没准那天回国发展。”
“是该回国了，妈的年纪大了，生意方面我也不懂。”
洪羽站起来，伸了个腰打着哈欠，没有再说话，径直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找人聚聚，别等我，我明天一早就回日本了。”说完‘咣当’一声关上门走了。
洪玲气的直跺脚，一走就是八年，从一个英俊的青年，变成颓废的中年大叔。更气人的是也不见妈一面，还记恨着吗？再大的仇也该淡忘了吧，更何况是自己的母亲。
周凡翻阅着报纸，用笔做着记号，抄录电话号码，忘记了吃饭时间。直到周放回来。
“吃饭了吗你？”他拎着个手提袋说。
“还没有呢？我也不饿。”她低着头继续抄录着。
周放把袋子放到餐桌上，打开煤气，用大米、小米、燕麦熬粥。又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一个西葫芦，切丝，打蛋，炒菜很快就完成了。
“快来吃，我不在家，你饭都不吃吗？。”他责怪着周凡。
“忘了”她扔下报纸来到餐桌前。
“这是什么呀！”她指着袋子问。
“这个是我给你买的手机，打开看看吧！”
“干嘛给我买手机，我又不太喜欢用。”
“找工作，不要用手机吗？天天看招工启示，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别提了，我真后悔当年没有好好上学，现在找工作就不用这么犯愁了，不是超市，就是服务员，看来我只能找这样的工作了，要不然就要到工厂打工了。”她沮丧的说。
“现在后悔了，可惜晚了。”
“我最近都快愁死了，婆婆家的房子简直就是危房，眼睛好像是白内障，陆香带着个孩子，又没有经济收入，怎么办？陆军不在了，我这个儿媳妇要是再不管可怎么办？”
“你想怎么帮，你现在还在恢复阶段，膝盖还没有完全好，以后还要做手术。别给自己找事。”
“你不也看到了吗？我内心平静不下来，我要替陆军把责任进行到底，现在我要找工作，挣钱把她们接出来。”
“前提是要有健康的身体，你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还说什么照顾她们。”
“谁说我照顾不好自己，今天是忘了，明天开始我就去找工作，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干什么都行，只要给钱就行。”
“洪玲问你想不想去她店里工作，我也考虑了，去陌生的地方工作，还不如去有认识的地方工作，多少有个照应，你觉得呢？”
“你不是不喜欢和她牵扯不清吗？我去没问题吗？”
“想不牵扯也不行，我还欠她八万块钱呢？”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周凡低下头，搅拌着粥。
“别说对不起，我也有责任，没照顾好你们”他自责的说。
叔叔越说周凡越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眼泪汪汪的说 “叔叔，要是没有我，你肯定会有自己的幸福温暖的家，要是没有我，你也不会欠别人钱，要是没有我……”她泣不成声的说着。
“傻瓜，说什么呢，要是没有你，我会像具行尸走肉，有了你，我的生活才变的丰富多彩，有了你，我不会觉得自己是被上苍抛弃的人，我很感谢有你在我身边。”
“我不听话，未婚先孕，还常常惹你生气，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在我面前顶多算个坏孩子，不算坏女人。”
“我要去洪老板那上班，开始学做个好孩子，我要挣钱，挣钱。”她激情盎然的说。
“快吃吧，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