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官牵着她的手,温柔的说,
“没事,临渊殿下,不会。秋后算账的,他这样的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你这一关,算是过了。”
小九儿比云官小五六岁,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啊,记不住东西,或者说,挑自己不想记住的忘,有些东西可以过目不忘,有些东西说上千万遍也记不住,有些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她把人家的喜好知道的清清楚楚,有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也只能勉强记得名字。好在,这小九儿不是个白眼狼,对于她,倒是上心的很,也把她的喜好牢牢的记在心里。
两个人手拉着手回了冼司殿,两个稚嫩瘦弱的人影在这皇宫的高墙大瓦间显得渺小极了。
…………
司长薄进了未央宫,看见皇帝站在门外,走上前去,福了福身,
“陛下!”
段定乾和着阳光笑了笑,
“临渊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司长薄还是一贯的淡漠,
“陛下,今年冬天,云康王爷会回京述职。”
段定乾有点惊讶,连忙问到“是嘛?折子这么快就传回来了嘛?”
司长薄点点头,没有说话,司长薄这个人,话少的可怜,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狠话不多啊!
“这么说来,今年过年,云官儿那个丫头应该会很开心,她也很久没有见过她的父兄了。”
段定乾老了,站在阳光里,都有些迟暮,和老态,
“临渊啊,我总感觉那丫头怪着我呢,时不时的怼我两句,却又软绵绵的,让我连句重话也说不出口,平白无故受了好多气呢!”
段定乾这话,越说越傲娇,说到最后,偏有些撒娇和造作的嫌疑,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堂堂一国之君,文成武就,却对一个小丫头,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陛下让云官大人与亲人分离,独自一人留在敬虔帝京,自然是怨的!”
段定乾很是惊讶,司长薄怎么会替云官说话!段定乾打量着司长薄,
“临渊与云官,熟识吗?”
云官的心思,任谁都可以看出来,司长薄的玲珑心思跟不用说。
段定乾倒不是惊讶这个,只是惊讶于,司长薄以往都是看破不说破的态度,在他跟前,一向是有事说事,只说客观,从来不加自己的想法,这一次,对上云官,第一次说了自己的想法。
司长薄面色未改,淡淡的说到,
“刚才进来的时候撞见了云官大人!她身边的随侍盯着我看了许久!”
这句话算是回答了段定乾的问题,
段定乾笑笑,说“那个丫头应该叫小九儿,胆子颇大,盯着你看,兴许是好奇。”
随后打趣的说到,
“要不是小九儿年纪太小,把她许给你做妻子也可以!”
司长薄收敛的眼神,
“陛下说笑了。若是陛下没有别的事,那臣就先行告退!”
“嗯!”
司长薄缓缓退了出去,段定乾已经再开始幻想着和云褚见面的样子了,想起这个昔年的老朋友,他也是打心底高兴。
冼松殿内,小九儿磨着墨,一旁的云官端正的坐在案几上,思索几多,提笔把圣旨写在绢布上,
小九儿忍不住夸赞,
“姑姑的字写的真好!”
云官抬起头看着小九儿笑了笑,又低下头,边写边说,
“我什么都不会,要是字也写的不好看,那拿什么养活我自己啊!我可是靠着拟旨女官的俸禄紧巴巴的过日子呢!要是再有克扣,我还活不活了!”
小九儿皱着眉头,“姑姑这么穷的吗?我看可不像呀!不过你也别怕,你要是穷,我可以养你的,我有好多钱!嘻嘻!”
“哎!可不是!”说完收了笔,
“好了,写完了,趁着日头还没落下,咱们赶紧去给皇上把圣旨送了。”
小九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说到,
“姑姑,这日头马上就要落下了,咱们这个时候去,等回来的时候可就要掌灯了,月亮升的老高了。”
“没事,小九儿,明日我休沐,可不想再被使唤了,这几日好累呢!今天把事情都了结了,明天带你去看看皇宫之外的敬虔帝京!”
小九儿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拉着云官的袖子,笑嘻嘻的说,
“真的吗?真的吗?姑姑最好了,哈哈!”
说完还把自己的脸放在云官的袖子上蹭了蹭,云官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由的笑了,
“所以,你现在还要拉着我的袖子吗?要是再晚了,在未央宫里走不到皇上,送不了圣旨,明天可就……”
“走,快走,马上走!”
“哈哈!”
小九儿拉着云官就跑出去,两个人一路小跑着去了未央宫,好在一切顺利,段定乾看到手上的圣旨,掂了掂,
“嗯,不错,这么快,云官儿,有心了!”
云官心里莫名的抽搐,这掂一掂的动作,是怕她偷工减料吗?她怎么敢,天家的东西,一个不顺心可是要掉脑袋的,她爹小时候告诉她,命最重要,她可是牢牢记在心里,怎么都不能让脖子和脑袋分了家。
不过,这个皇上怎么有点土匪的样子,很像土匪绑了人,要交换赎金的时候,顺手掂一掂,看看分量是不是足!
和自家父亲的匪气还是有些像的,难怪会是多年的朋友。
“陛下,您要是看着圣旨没什么问题了,臣就先行告退了。”
云官低眉顺眼,就等着他轻启薄唇,说出让她高兴的话呢,段定乾看着这个狐狸一般都小丫头,忍不住逗弄她,声音拉的长长的,
“哎呀~,云官儿啊,其实,我还有个事儿要和你说呢!”
云官一听这话,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不会吧,不会吧,这可恶的臭皇帝,平时奴役她就算了,休沐都不放过她吗?
段定乾看着抓狂的云官,收敛了声音里的笑意,
“云官儿啊,你要是勉强的话,朕其实可以找别人的,你不要委屈了自己啊!”
委屈,她怎么敢,让天下最尊贵的皇帝陛下来迁就她,她还想要她的脑袋呢,九五之尊的威严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可是 ,还是好气!压榨清苦人民,哼!一点也不能体谅一下打工人的辛苦,这都是什么苦难啊!
“臣不敢,请陛下尽管吩咐。”
段定乾清了清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