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给他拍网店模特照的时候，姜绾就发现他并不是很适合这行。
夏屿川长得太抢眼了。
作为明星出道必定属于凭脸硬闯娱乐圈的大流量，但是作为模特，这是他不被人选择的理由。
他穿着商品的照片贴在网店上，评论中问得最多的不是模特身上的衣服，而是模特卖不卖。
为了让消费者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只能通过妆造让夏屿川泯然众人一下。
遮盖了痣看上去就没有那么突出了，收了手姜绾才反应过来，自己直接上手的行为有点儿越界。
她心虚的偷瞄了一眼眼夏屿川，好在他没什么反应。
刚才差点挨打的经纪人倒是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眼神在他们中间徘徊，最后定在姜绾身上，就差竖起大拇指叫她勇士。
能上手摸老虎屁股且不会惹怒老虎的人，比老虎都吓人。
“不是个人杂志，重点还是在衣服上。”姜绾解释道。
虽然是试图找补缓解气氛，但她确实这么觉得的，正常的表达自己的建议，应该……没什么问题？
周柯睿拿着手机点开相册，略缩图里满满当当都是夏屿川的照片，库存堪比一个粉头，而且全是生图直出。
他找了张清晰的正面跟夏屿川的脸挨着对比，作为门外汉是看不出个门道，但专业的工作人员确实都更偏向改后的版本。
只是小老虎没说话，他们也不敢直接确定。
“嗯，遮掉好很多。”夏屿川说。
剩下做造型的时间本来姜绾是可以不用再跟着，找个夏屿川没空注意她的时候溜之大吉是最好的做法。
不过提前下班了她也不知道去哪儿，拜托林奈找的房子这几天都没满意的，再回到酒店住着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只好呆在这儿消磨时光。
做了三年旅拍突然停下来也是因为这个。
归属感，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姜绾很享受在不同的风景里给人拍照的过程，但始终没习惯漂泊的感觉。
不管是一望无垠的麦田、风吹草低的草场，还是山崖边上的湖泊，甚至是海城附近被石块堆砌而成的古镇，都不能给她带来安定感。无论是第几次来到同一个地方，姜绾都觉得自己只是个过客。
暂时的欣赏眼前的美景，永不停歇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别人看上去无比充实的生活，只有她知道自己没法在这里找寻到任何活着的意义。
但夏屿川不一样。
打从懂事起就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并且为之全力以赴。
在寻找意义的这条路上没有人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姜绾跟在他身后看了很多年，从始至终，夏屿川都是那个耀眼的少年。
“姜绾，下周补习我没空来，你帮我瞒过去吧。”少年的夏屿川手臂围城一个圈，舒适的趴在桌上，眼里还有些困倦。
“有活儿？”姜绾小声回答，以免在只有板书沙沙声的课堂上太过分明。
“嗯，去拍照。”夏屿川说，“说好拍完这次就不干了，他们摄影师技术不行。”
“成吧，照例两个小时？”姜绾估算着时间，“再久一点我可能兜不住。”
“知道，我会善待智障儿童。”夏屿川说。
下周确实没来，也没按照他说的，会在结束前出现一下，以免露馅。
姜绾倒是没有太担心，在一众同级生的补习班中，能插进来一个小两年的学弟，已经足够说明学弟的实力，少上一两次补习对他应该没有影响。
反正夏屿川从第一次月考开始就挂在年级榜上，怎么掉也掉不出前三名。
相比起用命学习的自己，替他担心是杞人忧天。
再次见到夏屿川的时候却是在学校，姜绾抱着一沓作业去办公室找老师，意外发现夏屿川也在，就算是个背影，也能看出完全是一副被找了家长的倒霉样子。
他的班主任跟高三老师位置有一段距离。
办公室的隔板挡住了老师的面部表情，却挡不住声音从对角传来。
“不要以为成绩好就可以旷课，你是学生，什么是重要的搞不清楚吗？”
“你才高一，出去做模特兼职？家里没给钱你吗！丢不丢人啊！”
“现在的成绩已经很受影响了，不过也没关系，家里有你姐，你回家当废物去也一样。”
“夏屿川你也就这点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