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桑柠为了验证真伪，点开自己的粉丝栏，向最顶上一行的满级大粉“宁云烁”发送了一段语音。
平时有很多粉丝会给她发消息留言，但因为数量太多了，再加上不想和异时空的人有太多交集，桑柠从未回复过。
这是她第一次和某个具体的粉丝联系。
“你好，我是主播桑柠，我想了解有关冰域线虫的信息，你能告诉我吗？”
没多久，弹框中跳出宁云烁的回复。
“冰域线虫是4万年前的生物，和如今大多线虫的寄生习性不同，它们大多时间都在冰雪中休眠，感应到热源才会苏醒。
休眠时，它们的外形颜色是白色偏透明的，苏醒时则变为纯黑色。”
桑柠发语音问：“它们什么时候会苏醒？和温度有关系吗？”
“嗯，冰域线虫有极强的感热性，在无障碍物情况下，1m内能感应到超过37℃的温度，50m范围内能感应到明火温度。”
桑柠心想牛、羊、狗、猪等大多数动物的体温都在37.5℃以上，人不发烧的话，通常在36℃到37.2℃之间。
“所以，假如人的体温低于37℃，他们是感应不到的，对吗？”她问。
宁云烁回答，“是的，遇到它们处于休眠状态时，只要低于37℃，哪怕你用手触碰它们，它们也不会苏醒。
不过一旦它们被热源唤醒，将快速聚集，进行群体扩散性猎食行为。”
“请问下，什么叫群体扩散性猎食？”
“就是以热源为中心点，快速向四周扩散开，将空间中其他生物包裹住，然后成群结队地钻入这些生物的皮肉中。
冰域线虫可以在八分钟内将一头体重超过六吨的猛犸象吃成骨架，换做人的话，过程可能最多一分钟。”
桑柠看得面色微微发白。
裴弦见她神色难看，忍不住走上前问：“怎么了？你粉丝回复你什么了？”
“那些虫，它们……”桑柠正要组织语言，外头响起她妈妈的敲门声。
妈妈说一堆人在喊救命？什么情况？
桑柠疑惑地走出房间，果然听到大门外一阵阵惊恐的喊叫声，有单纯尖叫的，也有喊“救命”的，还有大哭大吼的。
桑柠迅速调出监控，看见过道上、墙上全是黑色的冰域线虫。
对门503的大门敞开着，手脚已经变成黑色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她家门口。
由于抬不起手臂，她只能用脑袋撞门。
“叶老师，救命啊！我老公已经死了，我女儿被、被我藏在了衣柜里。
叶老师你救救我女儿，我女儿程歆才十四岁，你三年前给她补过课的，你记得吗？她、她……她……”
黑色虫子钻进了女人脸上，她艰难地张着嘴，“救她……求求……”
“你”字还未说完，她七窍流血，一口血喷在大门上，镜头变成了一片猩红色。
万家凤看得毛骨悚然，“什么啊，发生什么事啦？这是在拍恐怖片吗？”
她丈夫这会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许久才冷静下来，“那些虫好像和我们在浴室玻璃上看到的一样。”
“是、是好像一样，”万家凤后怕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还好……还好我当时没有把窗户打开，要不然我就和她一样了。”
缩了缩脖子，她犹豫着问：“她那个女儿程歆，我们要不要救啊？”
“不救！”说话的人是叶司奕，他比大家晚了一步从房间出来，凑上前恰好看见对门的阿姨求他爸救人。
【不能救不能救不能救！】
桑柠眼前飘过一堆弹幕，【坚决不救，一旦救了她，将来就要包吃包住了。】
【不是我冷血，十四岁的孩子正好处于叛逆期，敏感又不服管教，还刚死了爸妈，和她住在一起绝对不舒服。】
【我反正不希望30救那个女生，现在是末日，自己一家人活着都艰难，还救人，除非是舍利子转世。】
成百上千条弹幕中，只有五六条弹幕觉得小女孩可怜，认为要救人。
“我同意哥说的，不救！”桑柠说，“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让我们救她女儿？就因为爸以前给那个程歆补过课？”
叶司奕皱眉道：“我记得补课费她妈拖了好久才给，还阴阳怪气说补课花了她八百块钱，最后她闺女排名还是末尾，妈，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啊？”
“是啊！”万家凤回忆起这件事，这会儿还觉得生气，“最搞笑的是这两年不是双减不让补课了吗？她居然跑上门让你爸退钱，还说不退钱就要去学校举报他。”
“后来爸好像把钱退了吧？”
叶绍华点头，“嗯，退给她啦，八百块又不多，我不想为这点小钱惹上麻烦。”
桑柠上大学不清楚这些事，一时听得来气，“这根本就是白嫖嘛！脸皮真厚，她怎么好意思敲我们家大门的啊？”
“算啦算啦，不说这些了，人都已经死了。”万家凤有些感慨。
她丈夫叹气，“哎……”
没有人再说话，四周变得寂静无声，之前那些求救声、尖叫声全都消失了。
桑柠皱眉盯着监控，说：“也不知道虫子走了没有，门上的监控镜头被血喷到了，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咱们别站在门边了，”万家凤将闺女往后拉，“免得虫子闻到我们……”
“它们寻找食物不靠嗅觉，靠温度，不过人的体温大多在它感应范围外。”桑柠把之前宁云烁发给她的消息详细转述了一遍。
大家诧异，“桑柠，你说那些虫子是四万年前的史前生物？不会吧？”
“本来我还不确定的，但看到它捕食的方式，我觉得这虫应该就是冰域线虫。”
“怪不得从来没见过，想不到居然是早就灭绝的东西。”叶司奕惊讶。
他爸疑惑，“奇怪了，这些线虫既然已经灭绝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桑柠摇了摇头，“不清楚啊，不过咱们伏霞市六月都能下雪，还连续下这么久，史前虫子复活也不是不可能。”
“也是啊……”
半晌没听到动静，万家凤担忧，“除了对门小程家闺女，咱们楼里的人不会全都死了吧？”
“应该不会，”裴弦分析说，“冰域线虫既然是以热源为中心扩散的，肯定无法离热源太远，而且吸引它们的热源一旦消失，它们也就没有方向了。”
万家凤注意到客厅里还开着的小太阳取暖器，着急跑上前将它关了，“热源该不会是咱们家吧？”
“妈你别瞎猜，那台取暖器最高温度也就50℃，离窗户好几米，还隔了一层玻璃，那些虫子不可能感应得到。”
略微停顿了下，桑柠语气肯定地说：“我想热源肯定是501阳台的烤肉架，炭火温度至少有700℃，室外绝对吸引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