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姐姐身子骨不好，还是不要出来吹风了。”柳玖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没事，穿的很厚实，不冷！”柳怡画说完将手中的木炭包从衣袖中拿出来：“再说还有这个，一直暖和着，妹妹要抱一下么？”
“不用了！我不怕冷。”柳玖儿摇了摇头，还没有到大冬天呢！外面的温度她还能适应。
“说的也是！妹妹身子骨向来挺好的。”柳怡画说这句话时若有思索，她甜甜一笑，向前走了一步，很自然地拉起柳玖儿的手腕。
“陪姐姐去小湖边走走吧！顺便赏赏风景？”
赏赏风景？好一个赏赏风景，柳玖儿看看四周，落叶都飘落了，干净的枯枝，灰蒙蒙的，这个风景有必要赏赏吗？
再说了去湖边，湖边最美的只有荷花了，可是于今的荷花已经凋零，加上冬梅还是花骨朵儿，她们去湖边还能看什么？
不过去就去吧！反正她现在也是无聊，有人陪着走走，当换一个心情也是不错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孙府的两个大女儿关系非常密切，其实画儿姐姐很少邀请她一同出行，因为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是顽皮野丫头。
两人慢步走到湖水岸，如柳玖儿所想几乎没有什么看头，只有一两个小丫头在湖边扫着落叶，抬头看见是她们，表情惊讶地连忙行礼，柳怡画便笑着回复了她们。
对！柳怡画向来给下人们一个温柔贤淑的好形象，柳玖儿也不会故意去和她争个什么人气来着。
“嗨！花儿都卸了！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身边的柳怡画突然抒发了情感，对着湖边上的枯叶摆出叹息的表情，说完，她弯腰蹲下捡起地上枯黄的树叶，再默默地丢掉。
这是干什么？这举动莫名其妙的，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呢？柳玖儿想着没理由的快步朝前走了两步。
“哦！抱歉！姐姐没有注意玖儿是否听懂。”柳怡画说完看向前方的柳玖儿。
什么意思？突然提什么秋风起兮雁南归的！难道是故意贬低什么？
“姐姐突然念诗，话从合意啊！”柳玖儿有点不耐烦，这个二姐姐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念书，平常都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今天的举动有些不符合常理。
“呵呵，姐姐这是感叹啊！年是催人老，咱们现在处于开花阶段，总有一天会花去残留。”
“咱们花去残留的时候还早的很呢！姐姐突然感叹是不是有些多余了。你都说了，咱们处于开花阶段，那咱们就应该有花开时的心态不是，难道画儿姐姐少年老成，顶着如花似玉的容颜却是七老八十的心态。”
“嗨！”柳怡画好像没有听懂话般叹了一口气：“姐姐也只是叹息而已。”
“姐姐只是单纯的想找妹妹出来散散步？”柳玖儿已经忍不了了，这绝对不是单纯的散步啊！先是莫名举动，然是诗词话语，现在还感叹人生，没话找话二姐姐主要是想和自己聊些什么？
“既然被妹妹这么问，那姐姐我就直说了。”柳怡画收起温和的笑容，神色变得小心起来。
“请！”柳玖儿摆了摆手，看她还得使出什么花招来。
“姐姐是来像萱儿妹妹求情的。”柳怡画说完抬头看向柳玖儿的眼睛：“萱儿妹妹被禁足在静息阁也有一段日子，我觉得应该放她们出来了。”
听了柳怡画的话，玖儿好奇地看了过去，这姚美萱是被父亲禁足的，如果要放她出来，也应该是由父亲开口才是，柳怡画这是求她干什么？她难道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替代父亲了？不过这个姐姐突然提起这事肯定有她的目的，干脆先别直接拒绝了，看看她具体想怎样再做决定吧！
“玖儿也觉得画儿姐姐说的话有些道理，可是萱儿妹妹嫡庶不分，错之先，妹妹也不能就这么随便地将她们放出来吧！”柳玖儿做出为难的样子，右手托腮，一副难为情的面色。
哦！这么好说话，柳怡画也好奇起来，她打量着柳玖儿，如此简单地就放过了三姨娘母女，这绝对不是柳玖儿的作风，可看柳玖儿的表情，她也确实在考虑这件事，难道真的有和她想到一起去了，这样她简直一举两得，一是因为她的面子让柳玖儿放了人更加获得了姚美萱的信任，二是体现她慈姐作风，维持了她心地善良的长姐形象。
“姐姐愿意替萱儿妹妹受过，只希望萱儿妹妹和三姨娘能够获得自由。”柳怡画说完静静一笑。
哟！原来是这么一套，柳玖儿瞬间了解了柳怡画所想的目的，看来眼前的二姐姐真的不简单啊！说出这种话既然当着这么多的丫头随从面前，这样她不同意都不行了！万一她不同意，下人们会议论她这个柳府三小姐不懂得姐妹爱，二姐都求情答应受过了还不肯原谅美萱妹妹，可是就这么同意了，她柳玖儿的恶气怎么消化，凭什么她要同意柳怡画让她占了威风，自己却什么好处都得不到，这种亏本的生意她可不会做。
“画儿姐姐真是善良，但是萱儿妹妹的错不是随便就可以放过的，姐姐打算怎样帮萱儿妹妹受过呢？”柳玖儿脸色一变，笑的非常的温柔，因为她心中有了一狠计，不怕柳怡画不接招。
“既然萱儿妹妹是嫡庶不分，不懂家规，姐姐愿意帮妹妹罚抄十遍家规当做惩罚。”柳怡画说完晃了晃双手的十根手指头。
哟！十遍，那也是诚意到了，但是抄写十遍对于柳怡画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她那一副好字说不定还会受到父亲的表演，这不是更加体现她柳怡画心地善良，文笔有得么！这绝对不行！
“那怎么行！姐姐帮萱儿罚了，那也是姐姐对家规更加熟记了，可萱儿妹妹还是不熟悉啊！万一萱儿妹妹又以下犯上，姐姐岂不是白抄了。”柳玖儿摇了摇头，立刻反对这个提议。
“那妹妹的意思是？”柳怡画翘起好看的柳眉。
“通常咱们丫头们犯错，都是罚在灵堂跪着，姐姐既然想为妹妹受过，倒是可以去灵堂里跪着，诚心为萱儿妹妹祈福，你的这份心意到了，说不定感动了父母亲，萱儿妹妹明日就出来了呢！”柳玖儿说完，一副献出好主意的表情，笑眯眯地双手合十。
可柳怡画一听心中大动，本来还以为小小的惩戒一下就没事了，没想到这个柳玖儿既然想出最大的家法用来教训她，凭什么姚美萱犯错，她去跪着，可是她话说在前，愿意答应妹妹受过，就没有这个时候拒绝的道理。难道真的要去跪着了？再说了玖儿的意思只是让她跪着，却没有答应放人，而是她的行为感动了父母亲，才有可能放人，这说来说去都是她吃亏啊！偏偏还不能说个理。
“怎么！姐姐这是不愿意了！没事！反正姐姐又没有犯错，萱儿妹妹也不会怪罪姐姐的，姐姐有这么一份心意就好了。”柳玖儿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手却被一把拉住：“玖儿说的极是，姐姐怎么会拒绝，这就随妹妹去灵堂了。”
呵呵！既然答应了，柳玖儿眨了眨眼睛，大大方方地做出个请的手势，让柳怡画走在前面，两人朝灵堂走去。
灵堂里有专人清理，又没有多人进出，所以里面向来都是非常干净，丫头们推开门，迎面扑来蜡烛的气味，不远处的高架上就摆着跪拜的垫子，一层层累积着。
“哎呀！真是委屈了姐姐，不过曾祖辈们都喜欢姐姐，所以你参拜他们，他们会非常高兴的。”柳玖儿说完象征似的扶了扶腿发软的柳怡画。
“妹妹客气了！”柳怡画勉强地笑了笑。
“清水，还不去帮姐姐取垫子来，难道让姐姐跪在地上啊！”柳玖儿收起笑容面对一边一脸委屈表情的清水。
“是！三小姐。”她点头欠了欠身朝一边的高架上拿软垫。
“咦？清水，拿错了，一般祭祖才用软垫，受罚可是用竹垫的。”柳玖儿出声阻止，“这可不能乱了规矩。”
“可是，小姐她——”清水想辩解。
“拿竹垫！”柳怡画提前开口：“妹妹说的没错，祭祖才用软垫，受罚应当用竹垫的，拿两张竹垫吧！地面湿气重。”
“好的，小姐。”清水的表情更加委屈了。
“那妹妹就不陪同姐姐了，先行告辞。”
姐姐就好好跪着吧！她不会记得让姐姐起身的。毕竟是人家主动说要受罚，那就罚好了。
……
王氏和四姨娘在一边说着刺绣的事儿，其实王瑾梅和四姨娘打小就是认识的，又同是皇帝赐的婚，所以两人都比较有话说。
“对！我也喜欢那鸳鸯戏水的花样，只是这种花样用来给女孩儿做衣服不太合适。”四姨娘温婉一笑。
“妹妹说的是，所以啊！姐姐扯来这匹布是要送给妹妹做衣服的，其实姐姐知道妹妹的针线活了得，但是秀一个这样的大衣太伤眼睛，所以就做主为妹妹提前选着了花样，妹妹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