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赵开明算计了周正。
杨间心中刚下结论，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到梦中在大京市跟高明一起处理灵异小女孩事件时，遇到了赵开明的女儿赵小雅。
赵小雅身边的厉鬼叫许愿鬼，只要在需要贴纸上下愿望，许愿鬼就会帮你实现，不过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赵小雅使用一次许愿贴纸，身边就会死一个亲近的人，然后死者身上长出来一条灰线牵引到赵小雅身上，最后成为许愿鬼拼图的一部分。
先是父母家人，然后亲戚朋友，最后是认识的熟人。
杨间当时遇到赵小雅的时候，她家里的人已经死光了，就连刚认识一天好心给她买了个面包的大学生都死在了许愿鬼的诅咒里。
杨间当时就觉得，不是赵小雅驾驭了许愿鬼，而是许愿鬼驾驭了她。
她只是厉鬼的傀儡。
赵小雅的厉鬼是从赵开明手里继承的。
赵开明活着，许愿鬼还在他身边。
所以，周正到杨间教室讲课看似赵开明的建议，其实是许愿鬼的算计！
杨间把心中的猜想跟周正说了一遍后，周正直接惊呆了。
“厉鬼驾驭人，怎么可能?”
周正难以置信，长期以来对厉鬼的认知都要颠覆了。
杨间解释道：“不要把许愿鬼当普通的厉鬼看待，这是一种唯心的厉鬼，虽然它也遵循固定的杀人规律，但是却会主动寻找拼图，恐怖级别和危害程度都远在敲门鬼之上！”
周正脱口而出道：“S级的厉鬼？”
杨间点头：“许愿鬼的危险程度至少在S级以上，而且危害程度还不止！它最恐怖的地方是能培养S级的厉鬼！”
“嘶，S级厉鬼培养S级厉鬼！”
周正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气，从冰箱里又拿出一瓶冰镇二锅头，直接一口气喝完。
然后看着杨间道：“你接着说。”
杨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周正：“如果之前在教室我没有把敲门鬼引走，你会怎么办？”
周中毫不犹豫的说：“我会动用最后的灵异力量帮学生们争取时间逃走。”
杨间问：“你自己呢？”
周正平静的说：“我会死于厉鬼复苏。”
杨间点了点头，又道：“你对身体里的厉鬼了解有多少？”
周正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解开了风衣，将肚子露了出来。
杨间扫了一眼，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周正的风衣之下，是一个高高鼓隆的肚子，比十月怀胎的女子还要大。
周正的肚皮呈透明色，里面蜷缩着一个体型巨大的婴儿。可能是注意到了杨间的目光，那婴儿翻了个身，抬起头看向了他。
婴儿至少有三岁孩童的体长，浑身呈现出一种恐怖的青黑色，手指细长尖锐，指尖长着锋利的黑色指甲，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瞳孔，看得人心里发寒。
婴儿看见杨间，像是受到了惊吓，又或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突然在透明的肚皮下不断的蠕动、撕扯，似乎是想要撕开肚皮逃走！
杨间看着周正的肚皮，不禁有些担心。
透明的肚皮被鬼婴撑出了一个可怕的幅度，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仿佛下一秒可能就会炸开！
周正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他没有看肚子里扭曲的婴儿，反而好奇的看向了杨间。
“这东西好像很怕你！”
杨间沉默不语。
他猜测可能是在梦中饲养和控制鬼童的原因。
不过那是在梦里的事，这只源头鬼婴为什么会忌惮他？
杨间摇头：“我不知道。”
周正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灵异事件最重要的特性是诡异和无序，不是正常思维能理解的。
他解释说：“这东西在总部的代号叫‘鬼婴’，刚开始只有拇指大小，我每动用一次厉鬼力量，他就会吃掉我一部分内脏成长一分。直到现在，它已经将我肚子里的一切吃干净了，而我也快要限制不住它了。”
杨间没有问他疼不疼，因为这个问题很愚蠢。
他看着周正，目光真挚的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值得敬佩。”
杨间在梦中也是驭鬼者，他很清楚人被厉鬼侵蚀的痛苦。
周正每天承受被厉鬼啃食的极致痛苦，不仅精神没有崩溃，而且还愿意继续动用灵异力量处理灵异事件，守护一方安宁。
杨间简直难以想象周正是以什么样的意志坚持到现在的！
周正拿起一旁的风衣穿上，杨间的身影被风衣挡住后，鬼婴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着杨间的目光更加奇怪了。
他问：“你刚才看见我肚子里的这个鬼东西脸色没有变化，是不是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杨间没有隐瞒：“没错。我不仅知道鬼婴，还见过这东西复苏之后成长到完成体的样子。”
周正脸色一变：“鬼婴的完成体？这东西复苏之后还能继续成长？”
杨间点头：“看来你对肚子里的这个鬼东西并不了解。”
周正连忙追问：“鬼婴的完成体是什么样的？”
杨间回忆了一下，组织语言道：“人皮纸上的描述是这样的：青灰色的云雾遮蔽了整座大昌市，无数鬼婴从女人的肚子中孕育而出。厉鬼在城市游荡，大城市成了人间地狱。”
杨间担心完整的饿死鬼形态吓到周正，所以就只捡了最轻松的说。
但即使是这样，依然把周正吓了一身的冷汗！
他低头看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脸上满是后怕和警惕之色。
“这个鬼东西成长起来之后竟然这么可怕！”
“青灰色的云雾应该是厉鬼的鬼域，这东西的鬼域竟然大到能影响整座大昌市！”
“鬼婴从女人的肚子中脱胎而出，不断复制，最后就是无数个恐怖的完成体！”
说到这里，周正猛地抬起头：“人皮纸没有说实话！许愿鬼利用敲门鬼逼我厉鬼复苏，鬼婴成长到S级成为完成体，根本没人能限制，到时候全世界都会沦陷！”
杨间点了点头。
周正果然跟李军那个只知道无脑冲的莽夫不同。
周正处理灵异事件的经验丰富，而且人也很聪明，仅凭杨间的一点提示就看到了饿死鬼爆发后的真正危机。
只有杨间知道，周正的猜测是正确的。
梦里饿死鬼事件爆发后，如果不是杨间以死了一次为代价拿到棺材钉钉死了饿死鬼，全球灵异事件失控的时间至少提前两年！
“所以，我也在许愿鬼的算计之内！”
杨间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