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姜正愁找不到用什么法子把代梓钰处理掉，现在好了，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吗？
代梓钰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听洛姜一字一句，将那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你身边不是还有个魔族人吗？他下手还真是不轻啊，虽然那个是我的替身，可那把刀是真真切切的捅进我身体里了，真的很疼。”
［你去演白莲花吧，我看你挺合适的。］
系统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洛姜心底骂了一句，［过奖过奖。］
终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冷冷看着代梓钰的背影，“她说的是真的，你在害怕。”
代梓钰做梦也没想到那天在衣柜里发现的女人居然是洛姜。
如果她早知道，一定不会这么对洛姜的！
“我猜你现在脑子里想的是，如果你知道那天是我，一定不会这么对我，对吧？”洛姜的声音犹如三九天的冰霜。
冻住了代梓钰所有的希望。
终抬起眸子扫了洛姜一眼，他不是不知道洛姜到底在想什么，他也随她的便。
“把那个人一并告诉我，我或许能放你一马。”
终声音很轻，犹如羽毛落地。
这轻飘飘的许诺当然是假的，就在代梓钰把人指出来的一瞬间，终的手就已经穿透了她的心脏。
连同那个魔族男子也没跑掉。
上清宗弟子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只见终突然开始屠杀魔族人，个个惊疑不定。
都还没开始打呢，怎么就开始互相残杀了？
洛姜沉默了一会儿，［系统，能查终的好感度吗？］
［他只有15。］
甚至还不如钟离朔。
可终对她的执念和纵容早就超出好感度范围了，也就是说他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譬如他和宴臣的事情。
或许他们的好感都是可以叠加的。
两个人都是85，难怪宴臣会在大义之前选择她，难怪终会对她这么执着，甚至一路追到了无枫岭头。
可她不愿相信他们是一个人。
终杀了太多人，他跟清清白白的宴臣不同，洛姜做不到把他们看成是同一个人。
“明欢，过来。”
身后的宴臣淡然开口，他这一声好似无奈又好似喟叹，听的人，心头一颤。
洛姜呆呆转过身，宴臣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如果你过去了，我就杀了他们，然后折断你的腿，把你关在我身边一辈子。”
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威胁性却十足。
他们两个就是彼此的相对面，宴臣承认了自己阴暗的一面，可终却排斥宴臣，哪怕亲口说出了自己就是宴臣这种话。
却还是看不惯宴臣。
事到如今，再糊涂的人也该看明白了。
莫清原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难怪魔族自复苏后也只是盘踞在桐颖镇，没有来犯的意思，反而故意招惹了上清宗，引了宴臣他们过去。
终的恶是纯粹的，可他是从宴臣身上诞生，他归根结底还是会受宴臣的影响。
洛姜站在原地没有动，宴臣便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他看上去并无异样，只是抬起眸子望着终。
“你说你是由我的恶念幻化而成，那你也应该清楚，我每日每夜在想什么。”
终瞳孔微微一缩，他扬起眉冷笑一声，目光中带着些许兴奋，“我当然知道，你的贪念，你的执念，你所有的一切心思。”
都起源于洛姜。
从她不怕死百般招惹自己开始，宴臣就已经不可避免动了念头。
宴臣稍稍抬起手，带着薄茧的指尖摸索着洛姜的脸颊，力道不轻，直至把那一小块白皙的皮肤磨红才肯罢休。
“你可知，越是清心寡欲的人，就越是招惹不得。”
世人皆知是御明欢对宴臣动了心思，把他绑回合欢宗欲行不轨。
可却没人知道，自那日他们把御明欢带回上清宗之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等宴臣自己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覆水，从来难收。
旁人不知魔族是如何离开的，只晓得魔族因为一个御明欢攻进上清宗，却又莫名其妙走了。
连御明欢也没带走。
甚至将桐颖镇，清波一带归还，连带着合欢宗和水天宗的人都一并不要了。
所有人都以为魔族这次来犯来势汹汹，可事实上却散的悄无声息。
［不是说高冷美人吗？我怎么感觉我被骗了？］
这已经完全脱离了游戏的故事线，她甚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您呼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联系呢亲亲。］
去他丫的系统。
洛姜磨磨牙，合欢宗如今一切恢复正常，她还只能委托司北辰暂时打理。
至于水天宗，似乎是因为投靠过魔族，已经被其他门派看低了。
这么些日子，她和宴臣的血契都还没解开，但后者似乎并不着急，反而三天两头见不到人。
谁也不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后受伤最重的是曹振海和莫清原。
“你糊涂！这天底下哪里没有好女子？你为什么偏偏就是看上她了！”曹振海自那日后便时常把宴臣叫到自己这儿来，一开口便是训斥。
往日哪里见得到他训斥宴臣？可这些时日却好像要把以前缺少的全部补回来一样。
宴臣不声不响任由曹振海训斥，等他累了，这才给曹振海斟了杯茶，“师父，弟子并非是执迷不悟。”
“你还有脸说！”曹振海气的半死，他恨不得把这逆徒一剑劈死了才好。
喜欢御明欢，连带着执念都能化魔，险些给修真界搞出动荡。
宴臣垂着眸子，他自然明白自己是有错的，终是他，也不是他，可不管怎么说，那些死去的师兄弟和百姓，这些人总是冤枉的。
“你自去宗主那领罚，”曹振海仿佛苍老了数十岁，他看也不看宴臣，“日后也不必来找我了。”
宴臣深深看了他一眼，恭恭敬敬行了弟子礼，“弟子明白了。”
他才出了院阁，就见少年坐在外头樟树上，歪着头，一如既往笑的干净又纯粹，“我说你为什么要凑上去挨骂啊？有人拦你，你杀了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