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的气息明明萦绕在这里，打斗的痕迹不超过10分钟，为什么尸体不见了？害怕被报复，毁尸灭迹了吗？”
斯特凡蹲下身，开始近距离检查那些打斗的痕迹。
那是一个脚印，已经深陷进泥泞的路面里，脚印周围的烂泥呈现出波浪状的起伏，大量泥浆乃至碎石都飞溅向了周围，由此可以想见这一脚踩下去，力量之大，速度之快，这根本不是3级预备役能做到的。
检查到这里，斯特凡不禁有些小小的自责，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那家伙哪里是什么3级？而是至少5级。
还真是一个狡猾的猎物，它竟然伪装了自己的等级，不仅骗了史蒂文，还骗了自己。自己一道命令下来，反而将史蒂文送进了地狱。
斯特凡继续检查下去，还找到了一缕残存的冰霜灵能。对手竟然觉醒了变异属性，还是以难缠阴狠著称的冰属性，史蒂文还真是败得不冤。
正在斯特凡检查时，渐渐有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史蒂文这个废物，亏他还是奥古斯都的直系子弟，堂堂5级的准贵族，居然死在一个3级预备役的手里，真是丢尽了血族的脸。”
“你说什么？你说史蒂文是废物？”
这是一个音色听起来很诱惑的女声，没有刻意夹着嗓门营造妩媚的感觉，却自然而然地让人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窈窕、饱满、浓烈、鲜艳的高挑女郎的形象。
“呵呵，难道不是吗？别说史蒂文一个人，抛开过去不谈，现如今的奥古斯都也就那样。自从你们始祖派驱逐了重生派，彻底主导了氏族以后，还有什么像样的种子出现吗？”
“腓力！注意你的言辞！你在侮辱伟大的奥古斯都！”
“伟大？呵呵，要注意言辞的应该是你，伊娃小姐。在整个血族体系中，最伟大的氏族不是奥古斯都，而是哈布斯堡，这已经是整个永黯议会都公认的事实！”
“你！你敢跟我来一场荣耀的决斗吗？”
“单挑？哈哈，哈布斯堡的第一信条就是团结，而不是什么幼稚的决斗。这也是为什么哈布斯堡能晋升为第一氏族的原因。如果你执意要打的话，那我们5个不妨陪你玩玩多人运动。”
说完这句话，腓力还在伊娃那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部和饱满的胸脯上肆无忌惮地瞟了好几眼，丝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甚至充满占有欲的目光。
“你…”伊娃那如月牙般温柔妩媚的血色眼眸顿时凌厉起来，她掀开墨色半身裙的下摆，伸手摸向绑腿皮套上的列兵级灵能手枪！
“够了！”
斯特凡霍然转身，猩红的目光透过墨色的镜片，冷冷盯视着即将爆发冲突的二人。
在斯特凡冰冷的注视下，二人终于不情不愿地停止了争执，不过看伊娃寒冷到近乎凝固的眼神，以及腓力挤眉弄眼的调笑表情，就知道他们之间梁子已经结下，这事儿还没完。
斯特凡继续检查了下去，他循着史蒂文的味道，走到了一滩烂泥面前。
他戴上薄膜手套，在这滩烂泥里小心挑拣了一番，最后在里面捞出了一点腐肉。
他默默盯着这点腐肉，终于克服了心中的厌恶，狠狠闻了一下，最后下了判断：
“这是史蒂文的遗体被鲜血灵能腐蚀后的产物。”
同为奥古斯都的伊娃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看来那只所谓的“猎物”不只是善于伪装，他还非常谨慎，为了清除能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的线索，他甚至不惜耗费鲜血灵能，毁尸灭迹。
等等，鲜血灵能。
那么对方应该也是一名血族了？
斯特凡继续调查了下去，很快，嗅觉敏锐的他鼻翼又翕动了两下。
除了史蒂文的气息外，他还闻到了一些别的味道。
是的，这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很淡，却很清香，也很特别，对于血族而言，有着莫名强大的吸引力。
而类似的味道，他还在伊娃和斯特凡身上闻到过。
“你们还闻到了什么没？”斯特凡转过身，看向另外5人。
所有人做了一个深呼吸，都不约而同露出了同样陶醉的表情。
“这是那个猎物鲜血的味道吗？还真是令人意外的好闻呢。”腓力甚至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真是暴殄天物啊，就让他这么跑了。”
伊娃也有些陶醉其中，但很快她便从这种沉溺感中挣脱了出来，因为她从这股血腥味中，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同为本源的味道。
是的，同为本源，这个味道，也是奥古斯都！
斯特凡注意到伊娃表情的变化，那是从思考到愕然的极速转变，不禁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你闻到了吧，真的很有意思，对方竟然也是奥古斯都。而且…”
“而且什么？”伊娃追问道。
“这股气味中，还有人类的味道，清晰明显。对方是受拥血族！”
受拥血族的血液中，味道的层次比较分明，既有较为纯粹的血族气息，也蕴含着清晰的人类味道。然而不洁血族作为人类和血族结合的产物，其血液的成分就比较复杂了，味道上就混淆不清，混杂的比较厉害，很难分辨出是人类，还是血族。
奥古斯都！受拥血族！而且还是能打败奥古斯都直系子弟的受拥血族！这一条条线索拼接在一起，宛如一颗掉落汽油的火星，瞬间便点燃了在场所有血族的激情！
“太好了，调查了两座大陆，终于在这里找到线索了！”腓力狠狠握拳！
正在众人振奋之际，伊娃倒是冷静了下来。她上前问道：“大人，这条线索至关重要，我们要不要向‘聆听大君’和‘无冕女王’两位陛下汇报？”
“不！”斯特凡断然摇头，“这条线索虽然价值很大，但也只是一条线索而已，我们就这样汇报上去，又能捞到多少好处？但如果我们按下不报，借着这条线索进一步找到‘夜之女王’，那才算真正的大功一件。”
“可是，找到又能怎样？仅凭我们几个，怎么可能打败传说中的‘夜之女王’？”另一个哈布斯堡直系子弟问道。
“怎么还不明白？”斯特凡抬起头来，盯着那个哈布斯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们只要找到夜之女王，再通知两位陛下即可。一旦位置确认，自然是大功一件。那些大人物一高兴，届时赋予你我几滴‘原血精华’，也不是不可能！”
“原血精华”这个词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竟引得所有人将眼睛睁到了最大，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心驰神往的表情！
在一个氏族的血统体系中，纯血并非至高无上，纯血之上，还有原血，原血纯度更高，是比纯血更接近氏族始祖的血脉力量！
只要融入了原血，哪怕只有一滴，就会将自身血脉进一步提纯，从而更接近自己所属氏族的始祖。
血族是最看重血统的种族，每个血族都是血统论的忠实拥趸。而对于这些个直系子弟而言，融入原血精华，就能提纯血脉，这意味着实力的提升，潜力的拓宽，寿命的延长。这对于所有纯血和纯血以下的血族，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足以让他们化身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烈火！
斯特凡的目光一点一点扫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沉重、冰冷，尤其是在灵能等级的绝对压制下，更是逼视得对方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见威胁有效，斯特凡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用冷漠、决绝且带着浓浓威胁的语气警告道：
“关于这条线索，谁都不能透露出去，一旦让我知道你们中有人管不住嘴，那我一定会让他深刻的明白，什么是哈布斯堡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