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横舟在此后的良久都忍不住用目光去追寻这位柳儿的双眼。
其实随着时间推移，他能看清楚这位柳儿的脸，一如既往地带着系统出品的特色——普通。
只能说五官没有缺陷，但平平无奇的样子扔在大街上都不会让人想要回头看第二眼。
可是，这双眼睛实在生得太好。
硬生生让徐横舟生出点明悟来。
如郭嘉这等绝世英才，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按理说应该免疫力惊人。
但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女子确实让人抵不住啊！
尤其是，接下来，徐横舟借着郭嘉的视角观察。
他发现温柔与坚定两个字简直融入了这位柳儿的骨血里。
这是一种品格的力量。
超越性别。
很难形容。
但他能体会到郭嘉的感觉。
此时，郭嘉即将随大军出征。
这时候来到广陵阁，即是送曲，也是话离别。
古时，每次大军出行，都不是一件易事。
尤其郭嘉向来身有顽疾。
他虽潇洒，但也知生死。
每一次随军出征，郭嘉都有自己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的觉悟。
尤其这一次，他有了那么一丝牵挂。
郭嘉罕见地有些惆怅。
柳儿却只是温柔地看向他：“不知柳儿可否有幸听先生一曲广陵散呢？”
……
“恭喜宿主完成第10000训练”
“本次训练评分如下——
外部表现(肢体+言语)：86分；
内部渲染（眼神+情绪）：95分。”
徐横舟：高达95分的情感吗？
温柔又坚定的柳儿谁不爱呢！
“恭喜宿主完成片段【郭嘉补曲，广陵终散】的训练。
本次训练最终评分：90分。
当前片段路人观后感：郭嘉和柳儿之间绝对是有爱情存在的！”
徐横舟：这位路人，爱情这东西，唉。
他想到了这一段剧情的结局。
真是广陵终散啊。
……
剧组。
广陵散的曲子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神情认真欣悦的听曲人却已不在了。
徐横舟点头：“导演，我能够完整地弹奏广陵散。”
导演高希神情微动，忽然问徐横舟：“待会那场戏的剧本你带在身上了吗？”
“没有。”徐横舟摇头。
吴景妍得意举手：“导演，我带剧本了！”她可比徐横舟认真多了！
导演高希接过吴景妍递过来的剧本，非常随意地、轻描淡写地就把那两三页剧本给撕了。
吴景妍瞪眼：？？？
徐横舟也很震惊。
他上午爬山，中午吃饭期间，用了好几个小时才把这几页剧本给背下来呢！
导演！你就说你是不是要搞事情？
高希确实打算整活：“我原本写这段剧本的时候，就想着丰富一下郭嘉的形象，但这感情戏写出来，怎么看怎么不对。”
他看着徐横舟：“但听到你弹广陵散，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原本的剧情全都可以删了，我不需要柳儿和郭嘉有太多的互动，但我要看到真感情，不管这个感情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我要观众在看到这一幕戏的时候，再认识一次郭嘉。”
徐横舟似懂非懂，但他知道自己要演的是哪场戏了。
想到之前训练的【郭嘉补曲，广陵终散】。
他微微叹了口气。
有点不想演这段。
因为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但导演高希不但要让徐横舟演。
还让他现在就演。
高希冲徐横舟和吴景妍道：“给你们两个十分钟对戏的时间，待会儿就演，演不好就换人。”
徐横舟与吴景妍：？？？
高希说完觉得不对，立刻补了句：“不换郭嘉，换柳儿。”
徐横舟：那没事了！
吴景妍眼睛瞪得不能再圆了。
导演走了。
陈建宾看了一场热闹也跟着走了，打算回休息室休息十分钟，然后再去看徐横舟的下一场热闹。
只留下徐横舟与吴景妍站在原地。
吴景妍慌了：“怎么办啊！只有十分钟，我要准备什么？连剧本都没有了，我要演什么呀？”
徐横舟：“别慌。”
他忽然三连发问：
“你会演坚韧吗？”
“你会演温柔吗？”
“你会演温柔又坚韧吗？”
吴景妍很懵：“我不会吧？”
徐横舟摇头：“你会。”
他看向吴景妍的眼睛认真道：
“你从六岁开始练习芭蕾舞，整整十年，寒暑不歇，坚韧你还不会吗？”
吴景妍沉默片刻，点头：“……会。”
徐横舟继续引导：“每一次你和我说起跳舞，嘴角都会上扬，这是我见过你身上最柔和的时刻，温柔你真的不会吗？”
吴景妍神情也认真起来，用力点头：“我会！”
徐横舟看着吴景妍说这话眼底放光，一副要英勇就义的表情，就是一阵牙疼。
这就是你的温柔吗，吴景妍！
拍摄现场。
徐横舟看向屋内侧身抚琴的吴景妍。
虽然自己把柳儿这个角色的精髓——温柔又坚韧的品质——告诉了她。
可是吴景妍真的能演出来他在训练中看到的那位“柳儿”的感觉吗？
他有些怀疑。
导演喊了“action”。
徐横舟按照和吴景妍对好的戏开演。
他一手拿着琴谱，另一手背于身后，脸上带着微微欣喜的笑意，大踏步走进屋内。
吴景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双手停放于琴弦，侧首，眼神对过来。
琴声中断，余音袅袅。
这个眼神一点儿也没有徐横舟想象中的温柔与坚定。
但却让看到吴景妍这个眼神，这个姿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专注练习许久，被人打断后带着丝懵懂、但又依然流连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感觉。
徐横舟大为意外，但这个眼神让他瞬间就入戏了。
入的不是吴景妍演的这场。
而是在系统初级训练场中，和“柳儿”对的那无数场戏。
“柳儿”虽然没有露出过吴景妍这个表情。
但想来，这也是“柳儿”会有的状态。
徐横舟看向从来都沉浸在自己世界、不染尘埃纯粹至极的“柳儿”，微微叹息。
一丝理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涌上心头。
经纪人张静江是路过拍摄现场才知道自家艺人居然已经演上戏了。
而且还是感情戏！
她想了想，立刻掏出手机开始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