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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飞算不上好人，但也绝不是坏人。
广区机电厂借着老赵的关系，跑来采购贵重金属，咱为了赚大钱，推销电机和工业机器人，总得给人家规划规划。
否则对方把东西买回去，搞来搞去，忽然破产了，岂不是有损小徐厂长和大泽动力的名声。
而如果对方听了建议，趁势崛起，再帮忙宣传宣传，咱不仅名利双收，还能打通电机和工业机器人的销路，顺便推动重工业全面发展，为祖国迈入自动化领域做出突出贡献，在青少年团评个无私青年奖。
所以，徐飞耐心解释道：
“既然转型失败，又不愿意合资，那就舍弃一切无用的支出项目，以小博大，搞组装厂。”
“从我这采购各种电机，再引进几十套工业机器人，利用广区机电厂现有的塑料生产线、电路板生产线，大批量组装小件电器。”
“什么电吹风、电风扇、排风扇……”
“只要小巧易卖，咱全都造。”
“然后让所有员工参与进来，或包装，或运输，或销售，等解决就业问题，咱再尝试产业升级，制造中型电器。”
“什么电动葫芦，电动切割机，电动传送带……”
“凭借大泽动力的电机，TEP出品的自动化控制系统，以及比市场低一半的成本价，只要把控好质量，不说全行业领先，至少咱们在国内市场站稳跟脚。”
“到时候继续产业升级，从TEP引进更先进的工业机器人，采购更好的电机，买断更好的技术，生产精密电器。”
“什么光驱、录音机、播放器、打印机、复印机……”
“甚至卤素大灯烘干机、卤素大灯电烤箱、卤素大等爆米花机、自动化洗衣机……”
“总之，咱就是物美价廉，量大管饱！”
“如此玩法，别说广区，怕不是全国都没人玩得起。”
“这样一来，广区机电厂不就起来了吗？”
不，这样一来，大泽动力，不就起来吗？！
况且，咱有供销社体系，把电器跟玩具一块打包发货，不仅可以节省运输成本，连销售平台都有了，还无需额外增加销售人员。
徐飞微微愣神，扭头就走。
被设想搞得热血沸腾的广区机电董事长，连忙快步跟上，兴奋道：“徐术记，您去哪？”
“广区来的同志们啊，你们回去吧，这买卖，我们不做了。”
“？？？”
“我决定自己搞。”
“？？？”
广区机电董事长如遭雷击，呆愣许久，直到某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拐角，方才如梦初醒，慌忙掏出手机。
………
放在年前，受供电量限制，徐飞绝不会开辟第三产业。
但年后这段时间，已建成的50座风力发电塔，有20座投入使用。
总发电量40MW，理论每小时可提供4万度电。
只是风力不稳，有时候一天都转不起来，加上输变电损耗，很难计算每小时供电量。
因此，断断续续的电力，被存储在五座二层小楼大小的超级电容模块中，什么时候满了，什么时候开闸，暴产一批玩具或者汽车零件。
这就像每天正常上下班，每月拿着死工资，忽然有一天中了10万块大奖，手头猛地就宽松了。
并且，冬去春来，季风变幻，这种事还三天两头的发生一次。
最终导致，汽车零件堆积如山，组装线忙的热火朝天，200名工程师们全都眼巴巴的希望2万新员工即可上岗。
大泽玩具厂也是这样，据说乡里的大妈大婶们，被迫学会了单手叠纸盒，双手同时操作，现在只能听电视了。
而产生的能量，也从每天1000万，变成偶尔跳出个2000万，时不时再来个3000万，短短十天，就突破2亿。
如果另外30座风力发电塔投入使用……
徐飞回到车间办公室，拿出纸笔认真计算。
然后发现，制造吹风机、排风扇，竟然远远低于制造无双猛张飞。
对比双方的能量获取公式。
微型有刷直流电机的技术含量3，无双猛张飞带有‘连锁反应装置’，技术含量500。
以目前供电量，设定安全总功率，前者日产100万件，后者日产2万件。
也就是说，单纯生产两件产品，电机300万能量，无双猛张飞却达到1000万能量。
“差距这么大吗？”
徐飞略微思索，瞬间明白原因。
微型有刷直流电机的技术，已经烂大街。
无双猛张飞内部采用的连锁反应装置，是工程师自主创造，估计全世界独此一份。
如果再对比配套的部件。
吹风机需要：外壳、电路板、漆包线、电热丝。
无双猛张飞需要：磁铁片录音装置、重金属小喇叭。
互相间的技术含量，依旧不对等。
如果给吹风机更换材料，采用电镀防触电外壳、高级漆包线、复合材料电路板、铁铬铝合金电热丝……
产量暴减，技术含量+1，成本直线上升。
很显然，这是一台高端吹风机，售价至少300红钞起步。
但能量获取值，更低了。
徐飞将纸张撕碎，丢进小秘书找人制作的卤素灯焚烧盒，再倒出灰烬，塞进肉包子，刚打算回头寻找恶犬，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起。
看看号码，再对照电话簿，是央企管理委员会。
“歪，我徐飞。”
“徐厂长，你对广区机电厂怎么看？”
徐飞听着这话很是耳熟，下意识回应道：“领导，您对天气变暖怎么看？”
对面沉默片刻，“今年确实暖和许多，尤其南极上空的臭氧层空洞持续扩大，减排治污已经成为各国重中之重……
所以，红旗发展柴油机路线，走省油模式，确实可以在海外畅销。而调整为电动版的大红旗，也得到京城领导的一致认可。你放心，大红旗定位，始终不变，依旧作为检阅车、礼宾车的首选……”
徐飞曾经听过震惊世界的‘臭氧层’空洞。
但以前在上学，哪有功夫管那玩意。
现在一听，飞快打开电脑搜一搜。
臭氧层位于高空20~25千米处，如果平均到母星表面，厚度约3毫米，别看它很薄，却可以阻挡短波紫外线和一部分中波紫外线。
紫外线波长越短，能量越大，犹如卤素大灯的烘烤模式。
当臭氧层出现空洞，高能紫外线辐射到地表，不仅会带来大量热能，还会破坏生物体表的分子结构，甚至改变活体细胞的基因序列，如果生物长时间暴露在紫外线照射下，会使细胞发生癌变。
3.6亿年前，发生过一次生物大灭绝，其原因就是母星大面积出现臭氧层空洞
而现在，南极上空的臭氧层空洞，已经扩大到1640万平方千米，几乎是华夏面积的1.5倍！
徐飞再次查查近几年癌症增长趋势……
70年、80年、90年，竟然直线上升！
我的天，为什么资料片没有相关记载？
臭氧层空洞补上了，还是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喂？徐厂长，伱在听吗？”
“在，领导，您说。”
“广区机电厂，是一家老牌官企，现有职工三万人，总资产11.6亿红钞，负债6亿，目前广区州府持股15%，广区汽车持股8%，广区港口集团持股5%……”
“我知道了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徐厂长，你打算把它并购到红旗，还是并购到大泽动力，又或者并购到TEP？”
“？？？”
“广区州府的意思是，最好转让给红旗，成为下面的子公司，尽量不要迁走。”
“……”
“当然，如果你以大泽动力的名义收购，广区州府那边也支持，给你免税五年，但这样一来，央企管理委员会就没办法从官方层次帮你搞定无偿转让。”
“……”
“TEP合资的话，有些麻烦，毕竟咱做内销，总不能把钱送给老外吧。”
“……”
徐飞翻腕看看时间，刚跟广区机电负责人分开五分钟。
这屁大点的功夫，都发生了啥？
“徐厂长，你怎么考虑的？”
“领导，这事您得找兰董。”
“三个小时前，兰峰在新加岛，蹲进去了。”
“……”
“无需担心，他说可以解决，并表示厂子里的一切事务由你代办。”
“我考虑考虑。”
“好的。”
徐飞对并购广区机电厂并不上心。
因为跟改革先锋-程光接触的比较多，他深深知晓，每一家年代久远的老官企，总资产都会虚高。
像小丫电扇厂，临近1元转让，总资产还有1.8亿呢。
一栋栋破楼，一座座空车间，一台台锈成铁疙瘩的设备，哪值那么多钱。
而广区机电厂11.6亿，实际资产能有5亿就已经很不错，负债却高达6亿……
估计这就是广区州府热衷引进外资的原因。
至于并购对方……
TEP是外企，主要提供技术、生产设备，拿专利授权赚钱，在华夏，只需要一个名字，不需要收购任何一家企业。
大泽动力是制造商，借助TEP的技术，冶炼金属，加工半成品，制造精密仪器、销售动力装置等等，走上游供应商路线，随时可以扶持一家新品牌，同样不需要要收购任何一家企业。
红旗则是制造+组装，凭借大泽动力提供的原材料，以及新采购的核心部件生产新、可调整组装线，制造各种汽车部件，再进行大批量组装，即便今后开分厂，也只需要几座仓房，构成汽车制造基地，依旧不需要收购任何一家企业。
不过。
如果把广区机电厂并入红旗，以厂长的身份，号令它走之前小型电器的路线，不仅红旗资产暴增，体现小徐厂长的功劳，还能为大泽拉来一个大客户。
与不并购相比，多了一个重要的‘直属领导-徐厂长’。
“只是大泽动力是私企，总这么搞，就怕有人举报咱经商。”
“还好，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大泽动力名义上姓徐，实际投资方却是TEP。”
徐飞拿起座机，联系央企管理委员会。
兰峰不在，他只是厂长，并购之类的事情，丢给上级即可。
如果期间出了什么乱子，跟咱没半点关系。
估计也不会出乱子，地方官企转央企，即便只是个控股子公司，也代表身份不一样了，机电厂的管理层和员工们，巴不得如此。
忙活完，走出车间办公室，机电厂的董事长等人，正神色焦急的等待着。
对方见状，急匆匆走上前。
“徐术记。”
“这么回事？”
“我们听了您的建议，联系广区州府，商议如何凑钱，把项目谈下来。但州府领导一直坚持引进外资，始终不同意，后来听到红旗现状，便问了问央企管理委员会，之后我就收到红旗并购广区机电的通知。”
徐飞琢磨琢磨，瞬间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搞得太快了！
防弹版大红旗，早就拿到欧美认证，在海豹突击队帮助下，也获得倭岛、南棒子认证。通用结算10辆标配货款，1500万美刀。欧区收到100辆不同款式，结算2.5亿欧元。
柴油机版小红旗，3月1号拿到欧区认证，次日雷蒙帮忙搞定德克萨斯的单独认证。虽然产量依赖工程师，但每天也有300辆下线，并送往青港，等待装船发货。
现在外汇都赚到了，红旗却连厂子都没有。
估计央企管理委员会，认为红旗规模太小，先搞个机电厂衬托衬托，省的有人说代工。
“既然这样，那咱们以后都是同事了，喊我厂长即可。”
“徐术记客套了。”
“走走走，为了庆祝，咱们今晚摆几桌。”
徐飞说完，忽然想到一件事，示意广区机电厂董事长上前，“广区那边还有供销社么？”
“肯定有，只是广区发展比较快，基层供销社几乎见不到了。”
“你看，东山供销社跟TEP合作，大有复兴之势，如果我促使广区供销社跟TEP合作，同样搞成东山这样，你认为如何？”
四秘书连忙返回车间办公室，找到大秘书要来相关资料。
机电董事长认真翻看之后，“领导放心，这事可以交给我去操作，只是广区机电现在没有太多资金。”
“以我个人名义，你懂？”
“我懂！”
“那就好，你这个位置稳了，不用换人。”
“谢领导提携。”
“对了，你什么级别？”
“比泽市高一级。”
徐飞微微一愣，竟然比咱牛掰。
这时。
在旁边插不上话的机电副董，套近乎道：“厂长，其实入股广区供销社，我也能帮忙。”
“放心，换不换人的，我只是开个玩笑，任命都是央企管理委员会下达。”
徐飞搞明白双方职务，挺挺胸膛，让左边的铜徽章更扎眼，“走走走，吃饭！”
………………
红旗并购广区机电厂的事，一经确定，立刻登上新闻，各类报刊也进行大篇幅报道。
犹如徐飞的猜想，上级不想外界议论红旗属于代工。
但目前赚外汇才是主要任务，上级又希望红旗大量出货。
最终能做的，唯有给红旗增加实体资产。
而机电厂转型，由于董事长和副董事长忙活供销社，便交给运营中心负责。
不中用的管理层直接开除，有能力的管理层直接提一级。
混吃摸鱼的员工甭管是不是正式工，当场宣布下岗；努力上进的员工，也甭管是不是正式工，直接入职。
另外再通过劳务派遣公司，从供销体系抽调一批愿意前往广区的销售精英，对保留的两万名机电职工，分批进行培训，草创小电器销售模式，并准备重启广区基层供销社。
广区机电拥有自己的生产车间，也有自己电路板研究室，缺少的是价格低廉却性能卓越的微小型电机。
徐飞从对方实验室抽调两百余名电气工程师，加入红旗本部，再将新的管理层名单，提交给央企管理委员会。
等收到回复，已经是三天后。
而借助超级电容暴产能，制造的300万件微小型电机，也开始发往广区。
在此期间，老徐和老赵，稳坐钓鱼台，两耳不闻窗外事，要么喝酒聊天，要么在黄泥岗闲逛，最终一起去了临城工地。
听机电董事长解释，老赵辞职，去搞建筑了。
徐飞努力回想小时候，赵判官给自己讲的军中往事，当场给其安排了两百名老战友。
甭管真假，人就在这，爱信不信，反正工地上的其他老战友，会主动帮老赵回忆……
……
3月7号，上午八点。
CNN正在报道北美驻南棒子基地私自经商的丑闻。
徐飞磕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CNN最近也不好过，听说其总部的一楼，夜里被人给Boom了，虽然没有伤亡，但面目全非，整栋楼都报废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爆破天才。
对此，查尔斯滨河大道一侧的众多著名企业，全都幸灾乐祸。
叮铃铃……
徐飞拿起手机，瞅瞅号码，“歪，老雷。”
“我的兄弟，900辆M8，帮我谈了吗？”
“很难，毕竟兵器跟通用有合作，我凭借我父亲的关系，跟那个糟老头子接触，压根说不上几句话。”
“你似乎在嗑瓜子？”
“没有，我在咬牙切齿，恨自己无能为力。”
“兄弟，不要开玩笑，咱必须加快速度，一个月内，帮我搞定M8，否则丢掉武备订单，联合防务公司会破产。”
“我已经很努力，尤其汽车，最近刚刚并购一家大型机电企业。”
“我知道，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我们现在要完成武备订单。”
“你吼我也没用啊，兵器报价500万美刀一辆。”
“多少？”
“500万，我记得你从通用汽车采购，320万一辆？”
“疯了，联合防务给北美軍部的报价，是300万！”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兄弟，现在只有你能帮到我。”
“好吧，我试试。”
徐飞挂了电话，通过黑客加密的聊天室，联系武备老者。
自家造了M8运不出去，必须借助兵器的渠道。
“老大爷，来生意了！”
“什么？”
“900辆M8？”
“嗯？”
远在京城的武备老者，忍不住翻翻日历，确定今天是千禧年，没有过重复，“怎么又来900辆？”
“您尽快安排一批武备学员过来学习拆装，10天内发货。”
“晓得了。”
武备老者现在已经懒得去考虑什么TEP，什么联合防务，什么凯雷，什么通用，只要赚钱就够了。
至少金融风暴刮到现在，原油真赚到了！
徐飞挂了电话，安排工程师去打扫M8生产车间，准备重启M8生产线。
抬头却看到CNN播报一条轰动全球的新闻。
世界最大的货运型邮轮-阿尔法号，在洛杉矶海域意外触礁，1号舱、6号舱、9号舱，全部进水，极有可能在一小时后沉没。
“似乎运送900辆M8的邮轮，也叫阿尔法号。”
徐飞迅速翻翻情报记事本，“我敢保证，绝对是雷蒙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