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非望 > 正文 秋虔歌日(上)
        虽然司阕答应了况无觉,且在一家老小面前做了保证,但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她的不甘不愿,体现在了她的消极怠工。

        三日,司阕都闷在屋里哪儿也不去,她让自个儿的丫鬟将全部的首饰衣裳摆出来,摊了满满一屋子。

        “阿宝,你搬张凳怼着那门坐,不许别人进来。啊还有还有,窗子给我关了,我可不想让别人跟看猴似的看我。”

        丫鬟阿宝乖乖把窗子关了,坐在门边。

        “小姐,餐食来了怎么办?”

        “不吃不吃,反正饿不死。”

        “会死的……”阿宝苦着张脸,小声嘟囔,也不敢反驳。

        三日,司阕在屋里挑拣了整整三日衣裳首饰,期间给她送饭的,都被她威逼利诱拿去自个吃掉,不许和别人说。

        她饿了三日,阿宝倒没有。司阕屋内本就偷偷藏了些利于存放的干果点心,每当阿宝饿了就去找来吃。

        身为一个丫鬟吃主人的食物,阿宝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便拿着吃食递到司阕嘴边。

        “宝啊,你自个儿吃,吃完就给我守门。”

        阿宝收回美味的点心塞到自己口里,又问道:“小姐,我……我想去茅厕。”

        司阕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将阿宝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

        “阿宝,你嘴严实不?”司阕突然一脸严肃,把阿宝弄得心慌慌。

        “严……严实,死都不张口的那种。”阿宝实在内急,赶紧顺着司阕的话说。

        “喏,那屏风后头有块画了大树的砖,你用力掀开,下去就成。”

        阿宝紧张起来,她这可是知道了小姐的秘密基地?

        她铆足劲将那块画了棵丑树的砖掀起来,眼前竟出现了个楼梯。

        “况狗!阿宝要上茅厕!”司阕大声喊。

        阿宝的内心炸了,这这这,是小姐和况侍卫的偷情地?这要是被其他家仆知道了可还得了!估计连夜去赶做一套新衣裳等着喝喜酒了。

        阿宝非常明白这样去人家的“偷情地”不好,但她真的要尿裤子了!

        经历了一番心理战,阿宝赶紧跑下去找茅厕。

        “从那边出去就到我的院子,院子没人,直接出去就行。”

        阿宝有些失望,这地下没有“偷情地”啊,连张榻都没有,只有些她不认识的乐器。

        来不及想太多,阿宝直接跑向况无觉指的口冲过去,她真的要尿裤子了!

        后来,阿宝回想这三日便是吃喝拉撒睡,简直是丫鬟之巅峰吧……

        不过更巅峰的是,司阕将挑拣出来的一些首饰衣裳,让阿宝拿去和姑娘们分了,自己留着也好当掉也罢,她都不管。不过她还是建议阿宝当掉换些银子去买件新衣裳,首饰什么的她到时候再赠她一套算了,毕竟过几日就是秋虔歌日,姑娘家家可马虎不得。

        阿宝差点就要给司阕磕三个头,她是何德何能侍奉到这样大方体贴的主子,她心里一定会好好祈福小姐与况侍卫美满幸福的!

        送走阿宝已是巳时,司阕瘫在床上,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顶,却突然出现了况无觉的脸。

        “况狗,你是阎王派来索命的吗?”司阕傻傻地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啥。

        况无觉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司阕把自己关在房里三日,给自己找事儿做,一切都是为了不吃饭!她知道被兄长、爹娘晓得了准要逼着她吃,便装作赌气不出门,这也恰好应了他们不让找南烟公子的心思。

        况无觉想起三日前,司阕傍晚答应他收心思,晚上就开始大哭大闹,抱着况无觉的腿不让他走。

        “觉觉,我就三天不吃饭不会死的,你就答应吧,别和他们说啊!”

        “别和他们说你就跟我说?你怎知我会允你不吃饭?”况无觉生气又无奈。

        “呜呜呜呜觉觉,马上就到秋虔歌日了,我要穿上最好看最好看的衣裳,展现最好最好的身材,我一定要赢过那个臭屁冲天的唐清灯,你就允了吧!”

        “你已经很好看了。”

        况无觉真的不晓得司阕在比什么,那官家女一身作派,总是跟个鸟似的笑啊叫啊,哪有司阕这般大气的好,毕竟也算是自己亲手“养”大的,怎会比不过别人?

        可司阕一听“跟鸟似的”,又闹得更狠,说是况无觉胳膊肘往外拐,说唐清灯像只可爱的鸟儿。

        况无觉没辙,只能出绝招了。

        “不比了,我亲自画图让工匠给你做十支簪子、五支步摇、二十条项链、二十对耳饰。”

        “好!不比了!”司阕立马跳起来,开心得很。

        要知道况无觉画的图可是千金难求啊,外边多少人求着他画,他都不理,现在他要给自己画五十五张图做首饰,怎能不要!

        况无觉看着她欢喜样也是叹了口气,幸亏他先前早已为她画了这些家伙什以备不时之需,要不然现在有司阕这个“监工”,自己怕是整宿都没得休息。

        可司阕只答应了他不与唐清灯比了,又没答应他吃饭。

        “随你吧。”

        况无觉想,大不了在她快饿死了塞点给她吃就得,反正这姑娘命硬,小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到鸡窝,不仅没被鸡啄死,还和一群鸡玩起来,追着鸡拔毛,可能是这小屁孩的脑子就跟鸡差不多吧……

        没想到司阕是条硬汉子,三日当真不吃一点儿东西,只偶尔喝喝水。

        况无觉看司阕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后悔了。

        “起来吃点儿,刚到后厨做好的桂花羹,淋了蜜,你最爱吃的。”

        “我的命!”司阕一下坐起来抱着碗呲溜呲溜地扒拉,没一会儿就见底了。

        她还想吃,可是再吃,这几天就白饿了吧。

        况无觉看她在发愣,知晓她心里在想什么,哄道:“阕阕很美了,从小美到大,又有本事,秋虔歌日一定夺得‘月’。”

        “那你说南烟公子会觉得我美吗?”

        “……会。”

        “好吧,那我再吃一碗,哦不,五碗!我要吃回来!”

        况无觉觉得良心痛,为了让她吃东西,只能替南烟公子说违心话了,真是罪哉!

        秋虔歌日,是在每年秋分举办的一个曲乐节日,百姓们在美妙的曲乐中怀着虔诚的心祈求来年幸福安康、美满吉祥。但渐渐的,越来越多男女也会在秋虔歌日应着美好氛围看对眼,所以秋虔歌日也被席城人戏称为“小七夕”。

        秋虔歌日不仅有不绝的曲乐表演,还有“乐斗会”。

        “乐斗会”中的胜利者唤作“月”,后两名则是“灵”与“悠”。

        “月”意为其乐情至纯,纯如月无浊,如月光轻抚心头,不可以常言比拟,不可以人间乐粗较。

        “灵”意为其领悟有道,操之有生气,止之有余情,喜悲皆引人落泪。

        “悠”意为其本事极高,可以余音彻空,悠长绵绵,令人心旷神怡。

        司阕最擅竖箜篌,自己屋底那个“秘密基地”,便是她奏乐之地。

        那是她小时候偶然发现的,告诉况无觉后便成两个人的秘密,她在地下奏箜篌,况无觉吹洞箫作陪,声音在地下空间碰来撞去,倒有一番世间外的旷然之感。

        秋虔歌日如约到来,司阕穿上了况无觉早早为她准备好的衣裳,全城独此一件。

        况无觉的眼光十分独到,因此他对司阕偶尔暴发户式的打扮感到无力吐槽,但大多时候司阕还是听他的话。

        夜晚的席城犹如人间仙境,席城那独特的窗塔楼似是一座连着一座,乌黑的漆木翘起角,万数塔窗亮起长烛,河里的船舫饰起红火的帘布,也点明了灯烛。

        灯光连绵,照亮夜的孤寂,黑空中晃悠着红笼灯,远处偶得献出璀璨烟火,引出辉煌盛乐。

        司阕提着裙摆在人群中穿梭,翩翩的只留下艳丽的一抹幻影。

        况无觉眼里都是她,尽管游人如织,可她的笑颜不离自己的心头,便永远不会弄丢她。

        十七的司阕褪去了幼稚,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个一眸一笑都是娇媚的模样,美得肆意大胆,美得毫不拘束。

        当她着着艳裙出现在“乐斗会”,怔住的人们都觉得她是不可摘下的一朵牡丹,她应傲在枝头,不应落入尘埃。

        可有人喜爱,便也有人嫉恶,唐清灯便是其中一位。

        她是尚书郎的独女,自小被人众星捧月,宠到心窝窝里。当她大了,与城中女儿家来往之后,便嫉恨上了司阕,因为司阕有她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况无觉。

        唐清灯望着况无觉似要穿透他的心,可况无觉连一眼都不施舍,尽数落在了司阕身上。

        自己怎能这样放弃!

        她端着贤善模样,款款走过去,渐近况无觉了,开始轻轻地笑。

        “司阕妹妹今日怎来了,往年秋虔歌日可都未见你啊。还有况公子,想必应是司阕妹妹陪况公子来的吧,毕竟……”

        “打住。”司阕真的很不爽这样阴阳怪气的话语,“他是我的侍卫,怎地在你口中就是况公子况公子,你这么说我同意了吗?他同意了吗?”

        司阕转头:“况侍卫,你同意她叫你况公子吗!”

        况无觉:“未曾同意,也绝不会同意。”

        司阕很满意,大获全胜。

        唐清灯的笑僵在脸上,但她还得挂着,要是落下来了才是真的丢脸。

        “是小女唐突了,抱歉况侍卫。”唐清灯朝况无觉郑重赔了个礼,随后又望着况无觉,“况侍卫今日是来参加‘乐斗会’的吧,让小女给您……”

        “打住。”司阕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可面上笑得“灿烂”,咬牙切齿地说,“是我参加,不是他。”

        唐清灯一脸委屈,瘪着嘴道:“妹妹怎老是打断我讲话,从前你也不会如此啊,想必是太久没见生疏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无礼,实在是没教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司阕虽然身为一个大家闺秀,也实在是做不起大家闺秀了!

        她一把薅住唐清灯的发,利落地往下一扔,唐清灯便来不及反应地一头栽地。

        “从前你说话怪里怪气,但至少没明面侮辱我,我是不好找你麻烦。但现在,说谁没教养呢?你一个姑娘家家一上来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我家侍卫,还一口一个公子公子,无视他的主子,你很有礼啊!说话还不能好好说,说着人话吐着鬼话,你要我有礼啊?还说我没教养,我的教养是我爹娘、兄长、况无觉教的,你骂我就是骂他们,怎样?我今天没礼没教养我都要打你,叫你不好好说话!”

        司阕一口气说完,心里终于畅快。她也不看不敢抬起头的唐清灯的表情,直接一挥红袖,十分气概地出声:“况无觉,走,斗乐去!”

        今年是司阕第一年参加“乐斗会”,往年她都道本事不精上不得台面,推掉了邀请,而今年,她来了。

        负责“乐斗会”的是随翡的老爹随燎,见到司阕终于来参加了,激动地不行。

        “丫头啊,你爹说你弹的箜篌是天上无地下有,我老早就盼着听你这连天上都没有的仙乐呐!”

        看来,随翡老爹是她头号支持者,之一。

        司阕胸有成竹,这不得好好表现一番?

        “随伯,怎么个斗法?”

        “等会呢,你们就等候在座位上,然后那边亭子的帘后是上一年的‘月’,他会随意抽取二签,那两签者便上台斗乐,一人一曲,歌也好器乐也罢,没有限制。”

        “如何决胜负呢?”司阕很关心这一点。

        “‘月’啊,可如果他认为今年无一人可取代他,你们的胜负便会交给乐坊的人去断,若乐坊也认为没有可取代者,那今年的‘月’便还是他了。”

        司阕心里暗暗叹道:果然只有第一才是实位,后面的“灵”与“悠”,就是个好听的名罢了。

        司阕谢过随燎后便回到安排的位置,低着头浅眠。

        对面人很熟悉,就是刚才被司阕薅了头发的唐清灯,此刻正恶狠狠地看着司阕。

        然后……况无觉扔了一飞镖从她脸侧滑过,一双无波无澜的眼冷冷看着她,看得唐清灯发颤、害怕,可又不甘心。

        雕花台的红帘布终于缓缓拉开,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在下许知庸,南烟公子是也,为‘月’者。”
    热门搜索:性感的英文名字性感美性感美女诱惑性感吊带学生妹性感图片性感裤袜性感床戏视频性感大麻韩国性感女主播甩奶动漫性感
    櫻花の島蜂巢影视BENK蜂巢影院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