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他曾经的舍友，工作以后的交流只有最近的这两句话。陈凡判断他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包括他求职的选择，包括他来找他。
没有寻常的社交，单刀直入的说出他的需求，就像在谈一场生意。
他不反感，老实说他不方案，吴越身上总是有一些别人期待的资源，就好像上次他拉他入伙，很明显对方也知道一些道源经的秘密。
但他不想接触他们，每次他想到巨大的办公楼总是头疼，里面的人各怀鬼胎，心思各异，不是他喜欢的场景。
“现在不方便，我准备离开上河了。”他编了一个谎。
“那出来吃个饭吧，我请客。”吴越继续道：“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老同学叙叙旧。”
“这几天也挺忙的……”
“下周也行，看你的时间，我先约着（笑脸）”
两人的对话很快结束，陈凡看着手机愣了很久，脑海中总是冒出一点奇怪的想法。
比如：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很多机会？
紫玉和天蓼只是为了自己的妖府考虑，或许只有杜少卿对陈凡的价值有兴趣，但仅仅是提供一些物质上的帮助，如果真的要卷这本经书，他可能根本比不过那些同行。
想到这里，离任务开始还有半天的时间，陈凡重新打开了道源经，不敢懈怠。
八个小时后，市区一处偏僻的角落，紫玉和天蓼看着面前的井盖，陷入了沉思。
“我们真的要从这里进去吗？”她们两人都穿着花一样的连衣裙，勾勒出少女般的身材，现在旁边的萨摩耶和金毛却让他们钻井盖。
“汪！”萨摩耶欢快的叫了一声。
紫玉只能皱着眉头，召唤出花瓣从井盖一路铺下去，红色的连衣裙就像活过来一样，包裹住自己的全身，才小心翼翼的爬下去。
天蓼拽着一根树藤，她的修为还不足紫玉，特性也不一样，凭空创造她还做不到。
陈凡蹲在旁边，伸手拿起了其中一片花瓣，尝试丢到自己的符咒里，但解析出来的错误代码告诉他，这只是一股能量。
不是真的花瓣。
“啧啧，看来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啊。”天蓼笑道：“这些花瓣都是妖力生成的，很快就会消失。”
“所以我要去找真的花瓣？”陈凡不解。
“我觉得你应该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花姐对各种花的特性都很熟悉，所以可以针对性的琢磨用途。同样的灵力、妖力，转成具象化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不可能有人是全才。”
“适合自己的东西……”陈凡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还是一头雾水。
“妖精就不用想。”天蓼抓着自己创造出来的藤蔓滑下井盖：“这些天赋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定好了，下去啦。”
全老板手下的两条狗也不怂，萨摩耶顶着一身大白毛就跳了下去，陈凡也只能紧随其后，熟悉的下水道臭味扑面而来。
城市里的下水道系统有这么几条出水口是很宽的，足够一个人弓着身子在过道上走。
这个片区的下水道可能都要重修，地面上都是施工现场，这也符合安然之前说的情况。
紫玉全身覆盖着花瓣，四肢轻点地面，动作很轻盈，身后的一人一妖两狗都略显狼狈。
“等下如果真的打起来，你们两个往后靠一点。”紫玉回头确认了一下，继续往前爬：“鼠妖的进攻都很诡异，最好一次把它们全打趴。”
“我在想这是不是我一开始来的地方，因为他们怎么可能搬得动我的法宝？”陈凡压低声音，但回音还是在下水道传了很远。
“很有可能，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一行人顺着阴暗潮湿的下水道爬去，却一直没有发现异常。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金毛忽然低吼了一声，对着紫玉开始用爪子拍打墙壁。
花瓣再次铺满下水道，一时间所有恶臭几乎消失无踪。
再往前拐过一个弯，众人才听见了前面微弱的打斗声，听起来还有一段距离。
“这声音不对吧，花姐。”
“嘘。”紫玉低头听了一下，轻轻握着金毛的爪子示意它走前面，低声说了一句：“我们能靠多近靠多进。”
金毛很通人性，据说已经正式修炼快五十年，很快就能练成妖骨。现在点点头，用爪子轻敲墙面，身后的萨摩耶也用爪子回应。
一行人再次缓慢移动，一旦听到风吹草动金毛就会停下，偶尔跑过几只巨型老鼠，紫玉用花瓣把众人覆盖，即使这些小妖有疑心，但智慧上思考不过来，也就跑过去了。
很快，老鼠出现的频率开始增加，下水道变得更宽阔，而前方的打斗声也越来越剧烈。
不会是散仙和那些鼠妖们打起来了吧？陈凡心想，不过按他的实力，鼠妖应该都打不久才对。散仙虽然没有实体，但是防守起来应该还是很轻松的。
应该也不是全老板，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和陈凡他们视频的时候，他看的出来对方粗鄙话语下的单纯，只要鼠妖不再骚扰他的狗厂，他是不会主动袭击的。
那就是第三方了。
“最近妖族的摩擦那么频繁的吗？”天蓼轻声道：“感觉很多年碰不上一次打架。”
“有可能你不知道，有时候把目击者全杀了，谁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紫玉贴在墙上。
“妖里面也有那么残忍的？省单位不管管？”
“出来混，一看背景，二看实力，有些小妖什么都没有，这些鼠妖也是一样。我想如果他们没有出一个拥有妖骨的妖，估计也就是引颈受戮的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凡问道：“我们进来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去看看，我觉得反应不强。”紫玉仔细聆听了一下动静，决定继续摸过去。
以她的实力，在上河市的妖族里确实可以算横着走的角色，只要来的人不是郊区那些隐居的妖府，实在不行谈谈关系也能全身而退。
而且他们只是来拿回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确定后紫玉不再犹豫，张开自己的领域快步往前冲，金毛和萨摩耶让陈凡两人趴在背上开始一路小跑，撞飞几只硕鼠后，陈凡看到了熟悉的，带着一点温暖灯火的宽阔区域。
这就是他上次误打误撞穿越过来的地方。
而现在，整片空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能量色彩。
最显眼的就是攀在天花板的一个黑衣人，他的右手在空中书写着黄色的符咒，一道道飞镖凭空生成，对着安然三人展开进攻。
而在安然背后，陈凡的骨灰盒还放在原地，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