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涟：“……”
蔺长：“……”
窈姬：“……”
那么一瞬间，师涟觉得自己很尴尬。
蔺长：“师叔，您在低头看什么？”
他其实不太清楚他自己应该怎么称呼师涟。叫剑尊好像太疏远了些，索性就跟着窈姬一起叫师叔吧。
师涟低着头：“我在找地上的缝。”
看看能不能让她钻进去。
蔺长：“……”
师涟莫名觉得脸有点热，这太丢脸了。自信满满地训人结果把人给训错了。
窈姬……
窈姬已经习惯了。
毕竟剑尊脸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师涟掩唇低咳了一声，就选择把事情悄悄揭过。
“刚才那个谁说要当我徒弟的，跟我过来。”落下一句话，师涟也不在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多待，立马转身就走。
蔺长一愣。
啊？
窈姬连忙杵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跟上去啊！”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剑尊好不容易松口了！
……
……
剑尊的宫殿在紫薇宫的一个隐藏阵法之内。
蔺长随着师涟踏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属实是有点惊诧，他没想到这么荒凉的紫薇宫竟然还有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
蔺长恭敬立着，主人没在，他的眼神也不敢在里面乱瞟。
师涟进入内殿了，临走之前她让蔺长在外面等着。等了有一会，师涟才抱着两坛酒回来。
“不错、很规矩。”师涟瞥了蔺长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夸赞。
蔺长在心中斟酌着措辞，刚准备开口，就又听见师涟道：“可惜紫薇宫不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
蔺长：“……”
蔺长一滞，还未说出口的话这就胎死腹中。
关于紫薇宫不讲规矩这点，他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但是再不讲规矩，他也不能跑到剑尊的宫殿撒尿吧。
师涟也没想着要等到蔺长的回复，她抬手一挥，在蔺长的面前设下了两个座位。
“随意点，坐吧。”师涟一努下巴。
“是。”蔺长拱手。
“嗯，自己家里其实不用那么拘束。”
话说着，师涟就已经坐下给蔺长倒了碗酒。她抬手递给蔺长，扬眉怂恿：“你师伯亲手酿的，尝尝，好东西。”
蔺长：“……”
有点不敢喝是怎么回事？
在师涟期待的目光之下，蔺长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
刚一入口蔺长就脸色一变，继而开始扭曲。
苦……
为什么能有人酿酒酿出苦味的。
蔺长眉头紧皱着，面上的表情扭曲了好几下才勉强咽下。
师涟欣赏着蔺长精彩的表情，好奇真的有那么难以下咽吗？
“好喝吗？”师涟问。
蔺长表情苦着：“……好喝。”
师涟低低抿唇笑了一声，继而把一整碗给推过去，“好喝你就多喝点。”
蔺长：“……”
也许不应该说假话。
那一小口酒喝下去之后给他的感觉不太好，就好像有一股气息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他觉得他要炸了。
下一秒。
“叮！恭喜宿主到达练气五层，请宿主再接再厉！”
蔺长一愣。
“？”
继而又惊又喜。
是他刚刚喝的那小口酒。
蔺长在惊喜的同时又觉荒谬，于是忍不住再次把系统拖出来骂了一遍：“系统，你自己不觉得羞愧吗？”
系统：“？”
蔺长：“你看你让我死五次还不如我喝的一小口酒。”
换句话说就是他的五条命等于一口酒。
蔺长：“……”
系统：“……”
“我平素是不收徒的。”师涟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倒满的时候忽想起来这酒的味道不太好，于是又推给了蔺长。
蔺长想了一下剑尊的这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于是只能低下头保持沉默。
“你是废灵根？”师涟挑眉问。
“是。”
“资质是差了点。”
“不及师叔天纵之才。”蔺长低眉。
“你现在该改口叫师尊。”师涟纠正。
“师尊。”蔺长下意识跟了一句。
他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又是一愣。蔺长不可置信地抬头，“师尊要收我？”
师涟没说话，但刚才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蔺长：“师尊不是说平素不收徒吗？”
师涟：“平素不收，所以现在收了。”
蔺长：“……”
那他现在要行拜师礼不？
不过师涟好像没有让他跪下的意思：“废灵根修行不易，我也是废灵根，这一点我知道。”
蔺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垂首说“是”。
师涟：“所以你知道为师是如何成为一方强者的吗？”
蔺长捧哏：“如何？”
师涟做高深莫测：“靠着为师的一腔良善。”
蔺长：“啊？”
真的吗？
师涟：“你师兄有没有对你说过，杀人太多会形成负业不利修行？”
蔺长：“四师兄倒是提过一嘴。”
师涟：“这就是了。我们废灵根修为上不如人，所以就更要注重这些后天上的细节。所以为师自修炼入门以来，手上从未有过一条人命。”
师涟说着，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手。
上面干干净净。
从未有过鲜血。
蔺长顿时肃然起敬，他没想到修仙界还有这种好人。
“那如果有人要杀师尊呢？”蔺长问。
师涟瞥了他一眼，“所以这就是为师要教你的第二件事了。”
蔺长连忙认真听讲：“请师尊指点。”
师涟：“第二件事。就是你要养一个宠物，遇见非杀不可的，就自己动手把他打个半死，接下来就让你的宠物上场，咬死他。”
蔺长的声音微微颤抖：“……啊？”
蔺长这下是真震惊了。
还有这种事？
师涟：“当然。肉身死了还会有神魂，为免后患，在宠物不小心咬死对方之后，我们要怀着一番愧疚之心前去超度对方的神魂。”
“鉴于我等修为尚低，在超度的时候不小心把对方的神魂驱散了也是常有的事。天道不会惩罚做好事的人，驱散神魂也并非我等本意，所以此事不会造成负业。”
蔺长：“……这、”
这年头活佛满地跑，活阎王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师涟做慈悲状：“只要我们做这些好事之前心怀慈悲，天道负业就找不上我们。”
蔺长：“……”
沉默许久之后，蔺长又觉得师尊的这种不正常显得十分正常。
完了。
蔺长一拍脑壳。
果然他在这种不正常的环境里面，也开始变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