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同情狐狸杨，此人到了m国后不务正业，属于旧金山当地的帮派成员，经常干敲诈勒索的事，哪怕过了37年，旧金山当地一些老华人依然记得“狐狸杨”有多么令人讨厌。
旧金山警方找到了死者证据，又有了新的推断：狐狸杨见财起意入室盗窃或抢劫，被段兰兰发现，段兰兰几人在和狐狸杨搏斗中失手将她重伤，段兰兰误会狐狸杨死亡。
当时段兰兰本人就属于非法滞留m国期间不敢让警察介入，干脆放火掩盖了罪行，再跟同伴连夜逃走，从此消失在旧金山。
听起来，逻辑好像通顺了不少。
卞轻洛还是觉得哪里奇怪。
“应该查杨芸凤当年的同伙吧？”
她向旧金山警察提议，对方却说已经查过了。
华人在旧金山人口众多，在m国怕被欺负，就根据地域等特点形成老乡帮派，一人犯罪众人遮掩，出卖帮派的人别想有好日子过，反倒是自己顶罪的，家人会得到照顾——时隔37年的旧案，现在根本无从调查，谁知道杨芸凤当年为何要去段兰兰租住的房子，盗窃和抢劫已经是最符合逻辑的猜测。
至于杨芸凤的同伙？
称为“同伙”并不合适，只能说37年前杨芸凤确实和一些人要好，但那些人要不就是早早把自己作死，成了关押的重刑犯，要不就已经金盆洗手摇身一变成了合法纳税的m国公民。
没有证据，能对这样体面的m国公民做什么？
旧金山警方只能例行问话，连拘留都不可能。
段师父不能接受，卞轻洛也觉得敷衍。
可Sherry也说暂时只能办到这地步。
“除非能找到段女士本人，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如果真是段女士失手所为，我愿意当她的辩护律师，为她做轻罪甚至是无罪辩护！”
杨芸凤是帮派成员，旧金山警方都推断是入室抢劫不成反被失手杀死，Sherry觉得情况对段兰兰还是很有利的。
可现在，要找到段兰兰啊！
是害怕被抓，一躲就是37年，改头换姓的藏在m国某地生活，还是命案发生后又有别的意外呢？
37年来不和国内联系，怎么都说不过去。
Sherry是想不通，段师父不相信旧金山警方的这种推断：
“兰兰怎会做这种事！失手杀人她会躲起来37年？只要她带来的m国的财物不丢失，照样能换个名字获得身份。”
37年前，获得m国身份的途径还没有今天严格，段师父相信女儿善良，也相信女儿的智商。
段兰兰出国时16岁了，就算是有那个杀人的心，也没那个本事啊！
卞轻洛觉得段师父说得对。
只要财物没丢，总有傍身的钱……那要是丢了呢？
“我们听Sherry的，一边让旧金山警方继续找，报纸和电视台的报道也有效果，否则怎么有人主动上门提供线索说明狐狸杨的身份？另外，段家那边我已经找人去搜集段建华的亲人，找到了会立刻带到m国，与剩下的两具尸体做比对，现在更要沉住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死的又不是段阿姨，事情就更好办了！”
就算旧金山警察推测是真，段兰兰的罪名也能往轻了辩护，旧金山警察真能人给找到还省了卞轻洛这边的力气呢。
除了警方，卞轻洛还寄希望于电视台、报纸。
以及前往洛杉矶找彭佩蒙德的加西亚。
就在死者身份被确认后两天，纽约那边，霍普金斯总算有了回音：
“我没有见到纽约的买家，这个买家不愿意暴露身份，但通过中间人，买家愿意把花瓶给我观赏半小时，这行不行啊？”
霍普金斯觉得十分没面子。
卞轻洛第一次开口让他帮忙，他居然办的不利索！
没找到买家？
现在好像并不太重要了，卞轻洛也没想到加西亚会先查到卖家是彭佩蒙德。
不过能亲眼看到瓶子也不错。
“你等一等！”
卞轻洛问段师父，段师父给她说了印记：
“摸瓶口内部，向下三寸的地方，有三条凸起长条，眼睛看不到，得用手伸进去摸。”
卞轻洛原话告诉霍普金斯：
“得再麻烦你了，不知道买家会不会同意这个要求？”
“没问题，这是小事啦，是不是摸到了，就是你要找的花瓶？你等我好消息，过几分钟我再给你打电话过来！”
霍普金斯牛皮吹得响。
挂了电话脸都绿了。
要他装出对花瓶非常喜欢的模样已十分不易，总算缠的主人家点头帮忙，问神秘买家要了花瓶来给他欣赏。
主人家从头到尾都没出面，是一个管家和霍普金斯接触。
现在让他去对管家说，仅仅看还不够，他还得上手把花瓶摸一遍？
他的这双手，可以摸女人光滑的肌肤，可以摸雪茄，摸支票甚至摸枪管，去摸一个古董花瓶……这简直太变态了！
霍普金斯走出房间，硬着头皮对管家提出了要上手把玩的要求。
管家看他也仿佛在看变态。
是不是会把玩花瓶的文化人，管家还能不知道霍普金斯的底细吗？
这家伙连附庸风雅都演不像的好吧！
“霍普金斯先生，把玩可以，但瓷器历经岁月沧桑颇为娇贵，请您一定要轻拿轻放。若是摔坏了，先生也不好对买家交待，对方也是看在先生面子才愿意将花瓶借出。”
管家仔细交待，才让人去除了木盒保护，小心将花瓶安置桌子上。
照片是黑白的，霍普金斯还以为是多金贵的一个玩意儿，一看就是个青花瓶，小小的，瓶口只能允许他伸进入两根手指。
戴着极薄的手套，霍普金斯伸出手指对花瓶不客气的上下其手，管家怕他摔了瓶子，眼睛都不眨看着他，但霍普金斯的行为实在猥琐，摸花瓶都能露出的兴奋的表情，真是辣眼睛——管家哪里知道，霍普金斯是摸到了那三个凸起长条了，真是特别不明显，不小心就会忽略掉！
所以这就是卞轻洛要找的瓶子嘛，霍普金斯这一瞬间比签了上千万美元的合同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