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说清
高考就像一滴水珠砸在夏天三十多度的地面，很快就消失了。
林宁远正常发挥，顺利进入B大美术系，乐坏了林爸爸汤妈妈，在自家饭店摆了十几桌。
快放假前的一个礼拜，老师宣布完即将放假45天，学生们上课都躁动的不行，根本无心学习。
黄楚含叽叽喳喳的计划着放暑假旅游的事，汤晚放暑假要回外婆家呆一阵子，正想着感觉后背被人戳了下，回头看是陆哲。
他懒懒的倚在桌子上，手撑着下巴，有种和平时不一样的反差萌。汤晚觉得有趣，“怎么了？”
“你放暑假要去哪啊？”陆哲淡淡问，装作不经意。
“去我外婆家。”
“一整个暑假？”陆哲顿住。
“应该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汤晚想了想。
“嗯。”陆哲没说什么，倦倦的趴在桌子上。
“那你呢，暑假有什么安排。”
“在家看孩子。”陆哲烦躁的开口。
“哈哈，好惨。你爸妈呢？”汤晚幸灾乐祸。
“他们出去旅游，我不想去。”陆哲以为汤晚会在B市过暑假，想着在家还可以见到她，谁想到她要去外婆家。已经答应了爸妈在家带孩子的陆哲表示很崩溃。
暑期很快就来了，汤晚第二天就拿着行李箱登上了开往H市的飞机，行李箱很重， 因为里面有三分之一是各科暑假作业。
在外婆家的日子过的很快，每天和吃吃喝喝写写作业，偶尔会和表姐汤晴出去玩，但每次汤晴都会叫上她的男朋友，汤晚不想当电灯泡，所以经常在家窝着。
汤晚外婆已经六十九岁了，外公走后她的身体不太好，但说什么也不肯去同城市中心的舅舅家，只想住在乡下。说是乡下，因为景色优美，附近最近已经成古城景区了。
外婆这辈子有三个孩子，大女儿汤惜乔已经去世，二儿子汤西风在本市政府机关上班，小女儿汤惜玉嫁到B市，三个孩子都不在身边，汤晚舅舅找了个保姆给外婆，怕外婆自己在家不安全。这个保姆四十多岁，做饭很好吃，而且会做不同地方的菜，自己家的餐馆也很好吃，但做的都是B市本地菜。
汤晚在外婆家住了一个月，一半以上都在下雨。
这天天气放晴，汤晚吃完早饭想出去转转。刚打开大门，看见外面站了一人，愣住了，陆哲！
一个月没见，他好像瘦了点，也有点憔悴。
“你怎么在这？”汤晚走近他，细看发现他脸上竟然有短短的胡茬。
“我来办点事。”
汤晚点头，想不到陆哲有什么事能来这个小镇办。
“你是来…旅游的吧？”汤晚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嗯……”
“那你住哪？是娘娘庙那边吗？不过宾馆都是个人开的，环境……”汤晚提起附近的建筑，说个没完。
陆哲打断汤晚“先陪我吃个饭吧，我饿了。”
“额，好。”
汤晚带着陆哲七拐八拐走到一个深巷的小店。“老板，来碗鸡汤面，再来份灌汤包。”
回头看陆哲，“够吗？”
陆哲点点头，俩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都十点了，你还没吃早饭吗？”汤晚好奇的问。
“我昨天下午坐火车来的，上午刚下车。”陆哲开口，怎么看都有种可怜的感觉。
“坐了十几个小时？你怎么不坐飞机，多快啊。”
“没票。”
“那高铁呢？再不济动车也行啊。”
“都没票。”
怪不得这么憔悴，暑假来H市旅游的人多，估计火车上也睡不好。
“真搞不懂你来旅个游急什么，没票就过几天再来也行啊，这没几个景点，最多三天就逛完。”
“我不是来旅游的。”陆哲无奈开口。
“啊？你刚才不是说…”
“汤晚，我是来找你的。”陆哲漆黑的眼一眨不眨盯着汤晚，神情认真。
汤晚受不了这样的眼神，感觉要被吸进去了。而且他现在头发乱糟糟，衣服有些褶皱，下巴上冒出短短的胡茬，颓废的帅最难抗拒好嘛？！
“找我…干嘛啊，让我给你当导游么？呵呵呵呵。”汤晚尬笑。
“面来喽，小心烫。”
老板端着鸡汤面过来，陆哲也没继续说，低头专心吃面，他真的饿了，昨天中午还没来及吃饭就被林宁远叫出去喝酒，结果林宁远酒后吐真言。陆哲直接坐着火车过来了。
吃完面，汤晚又带着陆哲去买了衣服，又带着他去……开了个房。
房间内，陆哲已经进去洗澡了，汤晚坐在床上，手拿着手机，屏幕却黑着。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陆哲真的行李都没带就来了，想起刚才满大街带着陆哲买内裤的情形，汤晚忍不住头疼。
水声停了，卫生间门打开。“你来一下！”
汤晚闻声走过去，脑子还没来及乱想，就见陆哲弯腰把头凑到她面前，汤晚一下屏住呼吸。
陆哲笑笑，“帮我看看干净了吗？”
“什么！”
“胡子。”
“啊，干…干净了。”说完赶紧走回到床边。
没办法，小镇旅馆很简陋，屋里没有沙发，卫生间没有镜子。
陆哲出来看到汤晚床都没有坐。手足无措的站着。
“我们谈谈。”陆哲走过来。
“谈什么？”
“你之前有说过，高中不谈恋爱吗？”问完看汤晚想开口，又说了一句，“好好想想。”
汤晚仔细想了想，不记得说过这话。“没有，没说过。”
“果然。”陆哲伸手捏捏眉心，昨天林宁远和叶仙仙闹分手，拉着他出去喝酒，他把陆陆交给保姆带之后匆匆去找林宁远。
林宁远：“叶仙仙那死丫头要和我分手。”说完咕咚咕咚喝了一杯。
陆哲：“……”
林宁远：“她说要出国找洋鬼子谈恋爱去。” 说完咕咚咕咚又喝了一杯。
陆哲：“……”
林宁远：“我哪比不上歪果仁了，啊？你说！”
陆哲：“可能，器大活好不粘人？”陆哲状似严肃的给出答案。
林宁远：“滚滚滚。”咕咚咕咚喝了一瓶。
陆哲：“反正我也谈不了恋爱，你失恋我还能平衡一点。”
林宁远：“你为什么谈不了恋爱，你不是喜欢我妹？”
陆哲：“不是你说的她高中之前不谈恋爱？”
林宁远：“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的？”
陆哲瞳孔瑟缩了一下，伸手拽起林宁远摊在桌子上的身体，“这话汤晚到底说没说过？”
“呼噜呼噜”林宁远已经睡死过去了。
然后陆哲就风尘仆仆的来了，只身一人，只为了确认一件事。
这会得到汤晚的答案，靠着床昏昏欲睡。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给我发微信。”
“恩，好。”陆哲听见关门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