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瞩目之下,一代才子顾春棠拜师的震动不可谓不大。
秦云站在船头,负手道:“学习诗词有什么用?大丈夫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岂可卧于小小书院,逞虚名之荣?”
他语气铿锵有力,又道:“顾春棠,你的才学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何不建功立业,济世报国?”
顾春棠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秦兄,你将此事看的太简单了,我一个小小读书人改变了这昏暗世道。”
他的话引起了很多读书人的共鸣。
两岸,有人高声问道:“阁下,试问当今局势,除了那些执权柄于牛耳者,我等声音可有人会听?”
“就是,恐怕听了也未必能真正实施,贪官污吏,徇私舞弊,唉!”
说话之人摇头叹息,又不敢说的太过,怕引火上身。
秦云的酒意仿佛清醒了一些,这些读书人的想法其实就代表了大多数百姓的心意。
他看向四周,目光灼灼。
震耳发聩道:“诸位,如果你们觉得大夏不好,那你们就去建设它!”
“如果你们觉得朝廷不好,你们就去考取功名。如果你们觉得百姓蒙昧无知,你们就从自己做起,传人书文道理,改变他人。”
“历代朝廷,一定都是有缺点的,我们一起修正,一起进步才是正道,而不是遇到什么就摇头叹息,抱怨指责!”
说到这里,两岸寂静。
才子们沉默反思,佳人们深陷其中,双眼看着船头的身影透着一丝仰慕。
秦云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慷慨激昂道:“萤火之光不足皓月,但千万萤火,何愁点不亮苍茫大地?!”
顾春棠浑身一震,眼中浮现一抹羞愧!
听完秦云的话,他才猛然觉得自己在阳春书院的日子,或许真的白过了。
比起这个不明来历的青年,自己像是一个蛀虫!无比惭愧。
寂静的平湖,落针可闻。
“他,到底是谁?”
慕容舜华美眸紧紧看着秦云的背影,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好奇。
这段话真正让她刮目相看了,甚至是佩服!
“老师,顾春棠受教了!”
顾春棠改变了称呼,对秦云极其尊敬。
而后他清澈的眸子露出光芒,挺直腰肢朗声道:“老师,今后学生知道该怎么做了,听师君一言,胜读十年书啊!”
下一秒。
两岸上的读书人齐刷刷弯腰行礼!
他们深受感触,朗声道:“听师君一言,胜读十年书!”
那场景,蔚为大观!
不久后,帝都便会流传起“秦师授道,千人一拜”的故事。
大夏尊师重道,秦云的形象已经无限拔高!
此刻他嘴角噙笑,满怀希望的看着四周众人,日后治国都还得看这些读书人啊。
“顾春棠,别忘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另外,日月山河还在,诸君慢行!”
秦云甩下这么两句话,便微醺的回到船里,让手下去开船离开。
人虽然走了,但那些话似乎一直飘荡平湖的上空,经久不散,震耳发聩!
很多人来船旁,想要见秦云一面,不乏贵族子弟想要结交,想要拉拢,但都遭拒绝。
没人知道秦云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叫秦小布。
帝都,也迅速流传起了秦小布的事迹。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啊!”
“秦小布,你究竟是谁,为何一边要帮我刺杀皇帝,一边又说出这样话,鼓励这些读书人报效朝堂?”
慕容舜华柳眉微蹙,狐疑的看向秦云。
“这两者冲突吗?”秦云坐在船里,喝了一口浓茶,解酒。
“怎么不冲突?”慕容舜华挑眉,追问道:“快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否则我们的合作将不再继续。”
秦云摊手:“不继续?一会就到宫门口了,你不去刺杀皇帝了?”
慕容舜华轻哼一声,淡淡道:“没你,我也可以进去。”
秦云一笑,凑近她几分:“我说,掌教大人,好奇我就好奇我呗,干嘛非得这么严肃。”
“咱们像朋友一样聊天,不是挺好的吗?”
慕容舜华退后两步,冷冽的眸子警告着秦云不要靠近。
突然她发现了什么,星眸一眯,质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掌教大人啊…”秦云说完立刻闭嘴,草,嘴瓢了!
“铮!”
她手中的长剑猛然一扬,没有拔出鞘,但指向了秦云。
“你到底是谁,竟然敢调查我?!接近我是想要干什么?”
慕容舜华的语气无比敌意,仿佛是刺猬,稍微有点不对,就蜷缩起来。
秦云立刻阻止了丰老等影卫冲上来。
不紧不慢伸出手指,别开了她的剑鞘。
“好吧,其实我知道你的身份。”秦云摸了摸鼻尖,笑道:“慕容掌教名传天下,在云州一带那么出名,我又怎会没有听说?”
慕容舜华蹙眉:“那你为何装作不认识我?”
秦云摊手,一本正经道:“你不肯说真实身份,我怎么好意思戳破你!”
闻言,她缓缓放下剑鞘,俏脸缓缓放松,事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你的真实身份呢?我不喜欢自己的朋友不太诚实。”她挑了挑眉,少了一些冷冽。
只因为,刚才船头斗酒诗百篇,以及那番慷慨激昂的话让她敬佩了。
秦云嘿嘿一笑,打起了太极:“慕容掌教,你的师尊难道没有教导你,千万不要对一个男人好奇吗?”
“我说我不喜欢朋友不诚实,怎么成好奇了?”慕容舜华淡淡道,不含一丝人间烟火。
但事实上,她就是好奇,只不过不愿意承认。
今夜,她曾经有几分仰慕的顾春棠,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变得极其暗淡无光!
秦云调转话题,笑呵呵道:“慕容姑娘,你当真要进宫刺杀皇帝?”
“当然。”
慕容舜华毫不犹豫的说道,虽然此行很难,但她无惧。
反正孑然一身,就当行侠仗义了。
啧,秦云心中诽谤,这么美丽的仙子,不好好在家学刺绣,跑帝都来学人搞刺杀,脑门也真是够热的。
“若姑娘拿我当朋友,且听我一言如何?”
慕容舜华青丝飞扬,目光明媚:“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