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正是沐晓天,在异火脉洞中对‘芥纳须弥’进行了详细剖析,并分解出完整的功法运行图。剖析和分解就是最好的学习方式!当运行图绘制好后,一切都水到渠成。
这时,储存在空间戒指里的食物补给都快用完了,这才离开异火脉洞,这次修炼,收获极大,回镇守府可以好好的消化一段时间。盲目的修炼有时会误入歧途或钻牛角尖,多行多思多做更能贴近事物本源。
路过‘慕学坊’时,他看到了那令人震惊和愤怒的一幕。
平时路过这里时,他都觉得挺有意思。‘求知’、‘慕学’……东主应该也是个雅人吧?
那强取豪夺,栽赃陷害,草菅人命的一幕让他需要重新思考这一世所追寻的道路。天道不公,断了人族向上的通道,所以他要努力的去架设那沟通天地之桥。那人族的不公呢?他能做什么?要做什么?……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人斗吗?与天斗很危险,与人斗更复杂。那些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皇帝皇后官僚世家地主豪强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天’呢?……他突然有点无力之感。
末世虽然资源匮乏,但各种思想、制度、律法的探索和实践已经接近完善。人人生而平等、制度的健全、对律法的敬畏早已融入血脉。
儒家孔圣也曾说过:“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当潘国舅踢飞小姑娘,欲下毒手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抓起地上的一只筷子,闪身贴到国舅爷的背后,顶住了国舅爷的额脊椎,阻止了下一步的恶行。‘芥纳须弥’技能的理解,使他对于距离空间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所以他出现在国舅爷后面时,基本达到了瞬移,既然出手了,与人斗,就从这里开始吧!
当皇后娘娘手指向他时,他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向着皇后拱手为礼:“娘娘千岁,小民……”
“大胆小儿,见到皇后娘娘还不下跪?”潘仲夫见机借题发挥,想把注意力往其他方面引。而沐晓天也已经定下决心,从今天开始,从这里开始和人间的不公、不平斗!自然也要顺势而为。当即冲着潘太师拱手又是一礼:“太师,小子虽然年幼,却也读过几本书,只知道要跪‘天地君亲师’太师,皇后娘娘属于这五个字里的哪个字啊?”
“大胆,自然是……”潘仲夫脱口而出,但话说了一半却发觉说不下去了,他出身小吏,学识有限,自然无法引经据典驳斥回去。顿时哑口无言,尴尬无比。
沐晓天也不理他,再次向皇后拱手:“皇后娘娘,小民确是镇守使嫡子,今日在此路遇不平,阻止国舅爷继续行凶,有何不妥吗?”
皇后自然知道怎么驳斥‘天地君亲师’,只是她身份超然,自然不可能亲自下场和沐晓天辩驳,也知道沐晓天引出这个辩题,必然也会有所准备,大家辩个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辩清楚。见他再次说话,条理清晰,倒也不敢掉以轻心。道:“不想边城镇守府居然能出如此圆滑善辩之子,恭贺沐镇守使啊。沐公子口口声声说国舅行凶,可有人证物证?莫要信口雌黄!”
转头又对严松严次辅道:“次辅大人,沐镇守使与证人乃至亲,理应回避!”
“慢!”沐远征见事已至此,倒也放得开了,也向严次辅施礼道:“犬子年方十岁,尚未成礼,与举证之法不符,不在证人之列。”
“善!证人沐晓天年龄与律法所约不符,主审官与证人回避理由不成立,沐大人,你可以审案了。”严次辅颔首道。
皇后娘娘扬声道:“本案只有沐公子一个证人,本就是一面之词,现在又年纪不符,此案还有证人吗?”说着凤眼含煞的四下横扫。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潘太师及太师府一众人等虎视眈眈的盯着四周围观的人群。
众人一片寒蝉,胆小的纷纷小心后退,躲在人群后面。
沐远征见状,心头一声叹息,提前精神,向前踏了一步,高声大喊:“本镇守使镇守火云城数年,民生一向安定,盗匪绝迹,从未有过街头打死人之事,今日之事,恶劣至极,按律定斩不饶,各位皆是火云城良家子,希望大家都能挺身而出,证黎家子清白,还黎家人一个公道。对于证人,镇守府将提供安全保障!”说完四下里把围观人群扫了一遍。众人表情复杂,虽然沐远征这些年来声望日隆,但是要反抗皇权,还是没多少人敢的,这是骨子里多少代人留下的敬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推翻的。
四周一片寂静……
潘国舅得意的笑了起来……
潘太师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笑了起来……
太师府所有的人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笑得那么专横跋扈、气焰嚣张;笑得人工河畔冤魂滚滚……。
趴在哥哥身上的黎霜眼神干枯茫然,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嚎:“啊————”
沐晓天热血涌上心头,跳上旁边一张桌子上,扬臂疾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今日之黎戈,明日之吾辈。可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