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一剑殇红尘 > 正文 第七章 落花有意长恨水
    谢辰风怕面对秦篆怕自己失态他要逃避,他趁着完淳酩酊大醉时溜出了夏府。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大哭,找个地方狂饮滥醉。

        辰风伤心欲绝,他一遍遍地问自己:莫非当初的选择真的是一种错误?原本以为前尘往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将会风吹云散,谁料思念犹如陈酒愈发的浓烈。

        本以为时光流逝她会忘记自己,三年了谁曾想她依然深深地眷恋着他谢辰风。

        然而,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他只有更加痛惜和内疚。

        除了喝酒除了愧疚他什么也干不了,他只能依靠酒精来自我麻痹忘却痛苦,此时只有酒精才能心醉,此时只有心醉才能忘忧,才能彻底远离世虑尘缘。

        多少次多少回,他虔诚地为她祝福,无论海角天涯,无论颠沛流离,无论凄风苦雨。

        只要她快乐,只要她过得好,只要她过得幸福,餐风露宿、浪迹萍踪他认为都是值得的,他将无悔当初的抉择。

        然而,结果却事与愿违。

        错!错!一切都是错的。自己当初的放弃并未让她获得幸福。

        自己和秦篆是没有名份的情缘,秦篆和完淳是没有情缘的名份。

        追究错误的根源却在自己的身上,如果当初没有他的放弃,也许结果是另外一种情形。

        或许由于他的放弃,才会造成痛苦的婚姻,酿成悲剧的人生。

        他不能,不能轻易原谅自己。对她的辜负与愧疚今生已经注定,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补偿,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痛恨痛悔痛失恋情与亲情。

        梅花灼然,咫尺天涯,孑然一身,羁旅江湖,这就是他的流浪人生。

        江湖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江湖黑白混淆、是非颠倒。无数英雄侠客自以为能够征服江湖,却不知命运冥冥之中早已被江湖所注定。

        汪洋一叶舟,究竟谁又能彻底征服谁?

        无数人仰慕剑的风情,谁又知剑下有多少孤魂在游荡。你不杀人,人却杀你,剑似优雅,却是凶器。握剑人生,谁能自主?

        辰风觉得命运总是捉弄自己。她曾忠贞不渝,闯王曾君临天下,一切竟似海市蜃楼。

        仿佛昙花璀璨一现稍纵逝即,留下如梦如幻的靓影,留下如痴如醉的遐想。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怎能不令人触景伤怀?痴心薄情,今非昔比,怎能不令人感慨世事无常?

        如果一切不曾拥有,那么也不会有遗憾。因为太多得而复失,所以拥有太多忧伤太多悲怆。

        犹豫的性格注定了他的一生是不会快乐的。

        生活状态无非三种,有人生活在过去,有人生活在当下,有人生活在未来。辰风就属于生活在过去的那种,永远沉湎往事沉湎忧郁沉湎内疚。

        他曾以为用时间可以洗涤创伤可以走出忧伤可以潇洒地忘却那段情。

        然而在当今世上,谁又能够真的潇洒?无法忘却固然痛苦,不曾拥有刻骨恋情,却又何谈潇洒。笑红尘哭红尘,爱过走过,今生又何悔?

        他千方百计地尝试着忘掉那段美丽而忧伤的记忆,却发现无论也不能够办到。

        那段情感随着血液已经刻骨铭心地注在了他的体内,并非想忘就能轻易忘记的,他可以欺骗别人也可以自欺欺人却无法欺骗心底的知觉。

        从酒馆里走出来时已是夜阑人静,乌青的夜空显得寂寥而诡秘,清冽的星辰幽然散发出寒辉。淡紫的夜霭如幽灵无孔不入地渗透每个角落,清寒浸骨。

        夜凉如水,静谧中透露着一种令人惊惶的死寂。

        夜,凄迷而冷寂,仿佛一张忧伤而缠绵交织的网。

        他今生也挣不开走不掉。

        唯有求醉,他确实喝了太多的酒,仿佛刚才从酒池里沐浴上岸,每个毛孔都向外散发着刺鼻的酒味,令人唯恐避之不及。像一块门板他终于沉重地倒在了街上。

        居然能够酣然入睡,从离家出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习惯这种餐风露宿的生活,从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他要接受这种落魄的生活。

        这样的情形有多久有几回,辰风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醒来之时,却是凌晨。晨雾茫茫笼罩着大地,跃跃欲出的旭日随意在东边的天空抹了几笔浅淡的色彩。

        凉风习习,雾气中含着浓郁的湿气,随便一抹头发上凝结的细水珠,竟如水淋洗手般来不及擦干。

        有的店铺已经开了门,街上开始有了稀少的行人。行人投以惊疑的目光之后又各自匆忙离去,谁也无心多管闲事,家里的事情尚且顾及不暇。

        辰风意识还未清醒困惑不解,葛然发现自己又睡在露天,便从容地爬起身,掸掸衣服上的尘土,自我揶揄地微微而笑:太奢侈了!幕天席地。

        意识复苏过来,昨日的记忆恍然如梦。

        昨日整天未归也没有打招呼,不知道夏婉珍有否耽心过其安危,辰风觉得有一丝歉疚。

        他准备去回春楼养精蓄锐一番,然后择机打探《兵防图》。

        刚一迈步,腿便发软像踩在棉絮上,辰风不由自主地打个踉跄几乎跌倒。

        怎会如此!心中不由惊诧万分,他尽力稳住身体重心,一摸额头滚烫发热,感觉头重脚轻,呼吸粗促,四肢无力。

        辰风无奈地发现自己病了,这是他最耽心与害怕的事情。

        对于一个孤独而落拓的流浪者,谁会来关心他的饮食起居、生病系痛?

        那种举目无亲、悲怆凄凉的感觉只有流浪者才能身有体会。

        辰风往常染病都是按土方抓药自己熬煎来喝,身体竟然次次康复了。也许上天认为他经历的磨难还不够多,也许上天还需要他去完成救济苍生的大任。

        他凭着仅存的清醒意识强撑着走到了回春楼门前,倚着门框昏昏欲睡地瘫坐了下去随后不省人事。

        夏婉珍在昨天经历了一个未曾有过牵肠挂肚的不眠之夜。

        已是夜阑人静,回春楼有一间房还亮着灯光,窗里轻逸出柔和而迷离的清辉。

        她未睡也睡不着;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儿呢?金陵如今可是凶险境地。

        夏婉珍托着腮帮安静地坐着,清亮的瞳子凝视着跳跃的烛光,脸上流露着痴情羞涩的神情。

        辰风的神态栩栩如生地浮现在她的眼前:厌倦而落寂的面容含着一丝坚毅,乌黑而深邃的瞳子流露着缠绵的忧伤,他似乎面带微笑正在亲切地看着她。

        他深沉而稳重,形似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掩藏侠义和诚挚的情愫,他的身上由然散发着迷人而成熟的男人魅力,令人感到安全和依赖。如果人生有此伴侣,死有何憾。

        心中情不自禁泛起那少女情窦初开的层层涟漪,波光盈盈,点点闪耀。

        她轻轻抚摩着晕红而发烫的脸庞,脉脉痴情如清澈的溪水在心田涓涓地流淌着。

        此时的她完全是一付少女含情娇媚而腼腆的模样,令人怜爱令人慕羡。白皙含嫣的脸庞上呈现出两盏迷人而浅浅的酒魇,明亮的瞳子流露着娇羞的光辉。

        夜,宁静,偶尔轻微的风吹窗动都令人感到一种莫明的心悸。

        窗外的漆黑如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了整个世界,阴影中的万籁显得诡异,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阴森的地狱。多么阴冷而可怕的世间啊!

        想想都是可怕的事情,整整四年了,她美好的豆蔻年华就是在这样的世间消耗殆尽。

        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寂寞和孤独。她殷切渴望辰风赶紧归来能够陪伴自己度过这空虚而无聊的漫长之夜。

        看来今夜他不会回来啦,人生地不熟的会去哪里呢?他莫非故意避嫌?是的,一定是的。莫非怕奴家玷污了他的清白?也许他从心底根本就瞧不奴家。

        夏婉珍胡思乱想,明媚的瞳子袭上一层忧郁的阴影,她惆怅地立起心事重重地在厢房内徘徊。

        奴家不过是身份卑贱的青楼女子,早已非清白之身,确实配不上他的。我怎么啦?我一向对男子没有好感的,怎么会禁不住产生男女之情呢?不该呀,不该呀,真不该痴心妄想!趁早死心吧!免得坠入万劫不复的情感深渊无法自拨。

        她低头无意间看见自己婀娜的倩影,不由顾影自怜起来:自己也算得上美丽,就是未有知音相惜,烛光荧荧,形影相吊,不免显得有些冷凄和寥落。

        她觉得自己犹如孤雁在广袤的荒漠上无望地盘旋和徘徊。即使获得了自由,对何去何从她却没有丝毫的着落。

        天地茫茫,哪里是归宿?众生芸芸,谁人是知音?

        两行清泪无声地沿着俏丽的脸颊流淌下来。

        不知经过了多久的时间,辰风觉得胸膛郁闷仿佛压着沉重的巨石,他难受得扭动身体,感觉身体如在惊涛骇浪中剧烈地颠簸。

        “辰风,辰风……”

        他仿佛听到有人那么的遥远而亲切地焦急在呼唤辰风。心灵深处一直殷切地思念着小商,她犹如生命中的启明星,此时他渴望看见她,他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小商了。

        听见那情真意切呼唤声,他殷切地渴望见到日思梦想的恋人,眼帘想睁却睁不开漆黑而阴森,辰风怀疑已经来到了地狱,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由焦急万分,他伸手乱抓终于觉得抓住了她的手,张口疾呼:“小商,小商……”

        他紧紧地攥住那柔软的纤纤细手不愿再松开,好像害怕一枚珍珠随时可能从手心滑落。多少的思念,多少的愧疚,他还没有来得及向她倾诉。

        他满怀期待地竭力睁开双眼,却发现是婉珍在身边,顿觉有些惆怅与歉意。

        婉珍的脸上流露着无限的关切,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清澈的瞳子写着欣喜、焦急、柔情、幽怨……眼圈由于熬夜显得浮肿而晕青。头发显得有些蓬松凌乱,那束青丝从发髻盘曲而垂,发梢几乎拂着他的脸,愈发衬托得秀丽。

        她似乎没有在意自己的神态,一心一意地关注着他的病情。

        辰风心有所动不由一脸羞红。

        他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躺在婉珍的卧塌上,华美柔软的被褥飘逸着特有女性的清清气息令人销魂。

        辰风心迷意乱垂了眼帘,不敢正视那双温情脉脉的眸子,赶紧松开攥着的双手。

        他很不习惯躺在温柔乡里坚持着要睡回木板床,或许是注定的苦命。

        百般劝阻他也不听,婉珍于是沉默不语地看着他,秀颀的睫毛轻轻一掀,清幽乌黑的瞳子里无声地流露出委屈、哀怨。

        辰风不想欠她太多的情意于是愧疚地低下了头,钱债可以还清,情债却一生也还不清。也许旧情已经刻骨铭心,也许惧怕旧情未还再生孽情。

        婉珍转念一想自己只是个青楼女子,约定成俗地大都被认为是水性杨花。

        世间有几个能够免俗的,也难怪辰风有意疏远,她如此一想心中倒顿觉释然不少。

        蒸汽冲得钵盖不停地掀动着,药煎好了药汁外溢流在碳火上咝咝作响。

        她泌了一碗药汁等稍微凉些,想用勺子亲自喂给他喝。

        辰风不好意思固执己见地要爬起身自己吃药。这举动伤害了婉珍矜持的自尊,修颀的睫毛悠然掀动,清幽的瞳子闪着晶莹而哀惋的泪光,。

        女子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总是眼泪,更何况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

        辰风觉得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完全被她的泪水融化掉了。

        一颗心被浸泡得柔弱而酥软怎么也冷硬不起来,他害怕瞧见那凄楚的神情。

        他服软了下来无奈地说道:“好了,我什么都依你还不行吗?千万别哭,别哭,一见女人流泪,我觉得自己的心快碎了似的。”

        辰风显得憨厚而可爱。

        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显得很奇妙!无论怎样洒脱不羁思维敏捷的男子在女人的尤其在美丽的女人撒娇的时候总会显得有些愚顿和痴傻。

        看见辰风的憨态禁不住转涕为笑了,婉珍觉得此时他真像一个需要人哄的孩子。

        婉珍一勺勺地瓢,辰风一勺勺地吃。这情形不禁令人联想起老雀喂食小雀的画面和谐而有趣。

        辰风才喝了几勺就觉得肠胃翻滚,咽喉苦涩而酸腻旋即刺痒直想呕吐。

        食物翻卷根本来不及打招呼,他赶紧趴在床边脸红脖粗地大口呕吐。

        酸臭刺鼻的污秽脏物溅了一地,,不及消化的饭菜和粘稠的胃液掺在一起飘散出阵阵令人恶心的酒酸。

        辰风畅快地呕吐后觉得轻松许多,神志也较清爽了。

        婉珍捂着胸口撑着桌面站在圆桌边欲呕难吐的神情,眉头紧蹙,脸色惨白。

        辰风知道是秽物效应掀被想下床来清除干净。

        婉珍赶紧阻止,体贴关怀地说:“你大病初愈刚出虚汗,再也不能贪凉了,否则病就难好了,还是让我来清除吧。”

        她不容分说就出去了,一会儿手拿扫帚端簸箕盛着干灰弯下腰开始清除秽物。

        辰风很是感动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热乎乎的。多么贤惠的女子啊!不仅美丽清秀,而且通情达理。

        谁能娶到她也是幸运,唯可惜她沦落风尘。男人对于这一点大都有所忌讳和顾虑,不仅由于男子天生的虚荣,更有中国千年根深蒂固的传统。

        对很多事情辰风都具有深刻而独到的见解,唯独在男女关系上仍然没有摆脱“贞操如金从一而终”传统观念。

        这或许就是他专情而孤独,薄情而悔疚的根源。

        俩人经历过这件事情后觉着关系贴近许多。

        然而,辰风似乎仍是有意或无意地回避着她的柔情。

        婉珍在无人的时候时常委屈地独自垂泪,哀怜命运坎坷,幽怨薄情寡义。

        帘卷西风,独倚危楼,为君消得憔悴,人比黄花瘦。

        沉思往事,如梦里,泪暗滴。此情怎消,却上心头,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闻碎花落地,兼着细雨,点点滴滴。

        盈盈清泪,寸寸柔肠,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春宵酒醒何处?春情潇潇今夕何方?谁见幽人望断天涯?人生自是有情痴。

        多情总在清秋时,落花流水。谁识妾是人生倦客?似见孤鸿回首,霜月满青楼。

        夺取《兵防图》的事情迫在眉睫,人们沸沸扬扬地传播着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多尔衮率领二十万铁骑即将攻打金陵。从金陵如此异乎寻常的迹象:兵马调遣频繁,官员神情肃穆,显赫人家暗迁,辰风判断出消息很是可靠。

        辰风还听说了义军方面风言风语。在吴三桂的迅猛攻势下义军丢失陕晋两省,主力钻进了太行山的茂盛树林里。民间议论“小闯王”像李自成一样昏庸,竟然妒贤忌能杀害李岩之子李虚以致兵败。

        如果属实确是可怕的事情,辰风全部的希望都寄托于“小闯王”指望其平定中原令百姓安居乐业。

        辰风将它作为终身的理想希望通过李来亨实现,他坚持不懈地为它奋斗历经艰辛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与精力。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赌注,那么这是他的最后筹码,他的生命中已经输得太多。

        对很多世事心灰意冷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极其失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理想成为唯一的寄托成为生命的源泉。

        失败可以重新再来,腐朽终将灰飞烟灭令人绝望,仿佛阴暗而恐怖的地狱难以重见天日,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辰风不敢去想象如此没有信念的人生。他听到流言蜚语之时心中绝望手脚冰凉。

        旋即他又自怨自责起来:“小闯王”英明神武,雄才大略,断不会做出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况且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不能令人信服。他告诫自己不能随便动摇。

        他猜测或许是敌方为了蛊惑人心散布出来的谣言。

        他决心不畏险阻窃取兵防图。临行之时“小闯王”告诉辰风;马士英收藏着兵防图。

        前几天正想到马府踩点,却由于他邂逅完淳饮酒伤身耽误了计划。

        他为避免意外有条不紊而又仔仔细细做足准备。

        做事的时光过得特快,一会儿就是中午,肚子觉得饿了。

        要行事得等到深夜,辰风于是找到醉仙楼慢斟细酌打发时光。醉仙楼风景幽雅环境整洁,位置落得得好推窗眺望尽收到眼中:轻舟远水瘦山淡云。

        辰风点了几碟菜几两酒,不紧不慢地品尝着,自有一番情趣。

        蓦然听见有人吟唱:“流光易逝,花落了,树老了,青春太匆匆,人生知音,何处寻?独醉愁,恨江流滚滚。”

        辰风从略含悲怆声音里感觉到了吟者的落寞。辰风能够深切体会这种难觅知音的心境,他自己就是这样落泊的流浪客,几年魂梦,风雨天涯。

        月常缺,人生总无情。辰风同样拥有沦落者的情怀忧郁地看着那人。

        酒楼的西北角落,一位老者正在惆怅地吟词独饮,给人第一的印象就是瘦,假设掀掉皱褶而枯褐的表皮,剩下仅是嶙峋瘦骨了。突兀的颧骨,凹陷的眼眶,眼帘低垂,偶尔一挑,眼中霍然会流露出锐利的瞳光。尖下壳一束稀疏而细长的胡须,倒添加几分精神。

        老者外罩着华丽的锦袍质料优良。可是一会儿辰风就忍不住想笑了。老者的长袍不能完全罩着里面,膝盖至足踝的部分裸露在外面了,那也叫衣服,没有了裤脚,破布条七零八落地垂着,布料是粗糙的麻布,补丁一块接一块缀着。

        这位无疑是打肿脸充胖子死爱面子的老者,外头撑洋伞,里头睡光板。人瘦如柴,估计是营养不良。

        爱面子的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打肿脸充胖子,另一种是家财万贯吝啬刻薄。前者可悲,后者可恨。

        世间真是无奇不有!辰风饶有兴趣地望着老者直想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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