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凡和鼠妖少女相对而坐，就在这恶臭的下水道中。
他看了看手机，这里信号不太好，电话打不进来，但是QQ群里紫玉和天蓼已经开始问陈凡的去向。
该怎么和他们说呢？就说我现在已经在敌方大本营，和对方主将面对面坐着讨论这个世界的bug？
他们会信吗？至少会像家长一样知道位置后赶过来吧。
放下手机，陈凡发现对方毕恭毕敬的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自从知道他是人类之后，他们就这副样子。少女表现的比较自然，但是她旁边的两个雄性鼠妖表现的很……拘束？
“我叫安然，安然无恙的安然。”安然很大方的伸出手：“我在人类社会混了十七年了，我和他们不太一样。”
“陈凡，平凡的凡，不过我真的是人类。”陈凡轻轻握住女孩的四根手指，浅认识了一下。
他之所以还没有告诉紫玉他的去向，就是因为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能力，似乎不是普通的妖精。
果不其然，细问下来，安然居然在人类社会混到了一个正经职位，和陈凡一样也是程序员，只不过在另一个小公司上班。
她同样靠自己解读出了道源经的奥秘，经书来自于他们上级再上级的一个妖府，给了她们只言片语的经书图案，估计只有二三十张。
这样推断下来就不奇怪了，但陈凡对于她的天赋还是很好奇，所以带着一点私心，想把这些东西都问清楚了再走。
鼠妖们停止了骚动，坐在一旁看着陈凡和安然一人一妖凭空模拟代码，非常安静。
另外两个化成人形的鼠妖靠墙盘腿坐着，墙壁上印着散仙的身影，估计也是无语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相当于封装了一个函数，然后根据地址变动的规律，在实界的地图上打开虚界。”陈凡看着她的笔记，上面是手绘的地图，每一个点背后都是一个符文，这个符文代表着虚界和实界相关联的地址。
“对，这个我实验过的。”安然很得意，在陈凡面前写下代码，很快，下水道的另一侧凭空出现了金黄色的符咒，一个虚界之门在五十米外静静的打开。
“运输问题呢？虚界里面很危险，你在这些鼠妖上写的代码是……”
“是死循环啊，我写了一个死循环。”安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好奇的看着陈凡：“你没想到？道源经的符咒本质上是调用虚界的资源，只要让周围的空间不停的调用，就会形成一个真空地带，程序死循环了，没办法攻击我们。”
卧槽，这他妈是天才啊！
陈凡恍然大悟，死循环是最基础的bug，让程序不断的循环计算一个没有结果的函数，比如一个没有上限要求的循环，程序运行就不会停止。
一个写错的函数，结果保护了数以百计的鼠鼠。它们身上的符咒是最基础的循环函数，只是运行短时间无法结束，狂暴的能量完全用在运算里，失去了威力。
不要自己对抗风，而是让风对抗风。
“编程的艺术啊，这是编程的艺术啊。”陈凡下意识的握紧了安然的双手（爪），就要流下激动的泪水。
“客气了客气了，我也是有几年修bug经验的。”面前少女的容貌估计三十年都不会有变化，还在挠着后脑勺傻笑装可爱卖萌。
就在这时，旁边的鼠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对安然道：“姑奶奶，那边的战斗还没停呢……”
“哦对，我都忘了。”安然站起身，右手下意识写起了代码：“陈凡你在旁边坐一会，今晚很重要，再不抢到地盘，我们的鼠鼠就没地方住了。你不知道，这附近的下水道要拆，说真的，一点预兆都没有，本来修的时候就不好好修，现在拆了重新修，不知道是不是钱太多了没地方烧，该死，给我涨工资多好……”
安然的碎碎念把陈凡想说的话堵了回去，但后边的鼠妖还是很好心的提醒道：“他就是紫藤妖府的人。”
嗯？
安然有点反应过来了。
刚才鼠鼠们的进展就有点停滞，他们打听了好久，才发现那是紫藤妖府的管家，在上河市也算排的上号的高手，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全老板那边。
本来这场战斗胜券在握，现在有点危险了。
“我们本来是感受到现场有一只很厉害的鼠妖，想去看看来着……”安然在回忆遇见陈凡之前的事情，小手指慢慢移向他：“结果你是紫藤妖府的妖？不对，你不是人吗？虽然身上有我们的味道。”
“我是人，说来话长，我也是为了道源经。”
“等会，那现在怎么办？他还有一个法宝，紫藤那边来了管家，喂，打不过啊喂！”安然下意识的把虚界关掉，还顺手从里面抽出了一只想要冲进去的鼠鼠。
这些低阶鼠妖都没什么智慧，只知道听从命令行事。
但如果仔细分析下来，安然他们确实没有胜算。
大本营已经被陈凡找到的事实，以及散仙的实力，已经超出了预案。
撤退？
“要不你和我过去跟他们说说吧？地盘问题？呃……是可以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