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得知此事,并不惊慌。
若无其事地去锦合堂给小秦氏请安。
姜谨远称病在家,并未去衙门,也没有来请安。
粱氏说他连日奔波,得了风寒,病得很重,已经请了大夫,开了药,大夫说得好好养着。
小秦氏捶胸跺足:“眼下就二爷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这一倒下,可如何是好。”
“母亲不要着急,国公爷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粱氏安慰道,“这些日子您也操了不少心,千万当心身子,二爷虽然病了,咱们不是还有三爷嘛!”
姜瑜静静地坐着喝茶。
并不吱声。
她知道,婆媳俩是演戏给她看呢!
前世姜谨远也是病了,还是下不了床的那种。
姜慎远倒是上蹿下跳地四处打点,也不过是白费了她几千两银子而已,枉她当初还那么相信他们,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姜瑗被禁足。
姜璎姜珞姐妹俩遇到这样的事,只会坐在那里喝茶,并不插话。
粱氏忙着安慰小秦氏。
她当然知道姜谨远的病是装的。
虽然姜谨远也在忙着姜行远的事,但她知道,姜谨远并不希望姜行远平安走出大牢。
至少,在姜行远死后,他才会尽心尽力地替姜行远鸣冤。
姜行远无子。
到时候,即便还他清白,也只有他们二房才能袭爵。
冯氏则没心没肺地对姜瑜道:“瑜娘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有你三叔在,你父亲肯定会没事的,只要咱们银子给够,不信打听不出音讯来。”
“那就多谢三叔三婶娘了。”姜瑜从善如流道,“我一介弱女子,不便出门,就全靠你们了。”
反正他们都在装样子。
想从她这里要银子,门都没有!
“咱们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冯氏看了看小秦氏,讪讪道,“母亲,若是瑜娘想要出门周旋此事,咱们自是不能拦着,多少她也得尽点孝心不是?”
她家三爷什么样,她最明白。
除了能打听点内宅韵事,别的就算了,他那些狐朋狗友,关键时候没有一个顶用的。
再说了,凭什么二爷装病,让她家爷们顶上?
“那是自然!”小秦氏瞪了冯氏一眼,又扭头对姜瑜道,“若是你为了你父亲的事,可随时出门,只是不要太招摇就好,毕竟咱们国公府,还没沦落到需要伱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来打点此事。”
若是忠义侯府有本事。
姜行远也不至于一回京就进了大牢。
可见,此事还得他们国公府出面。
再不济,他们还有恒亲王府。
“多谢祖母!”姜瑜等得就是她这句话。
只是她现在并不急着出门。
回来的时候,她就跟慕容氏说好了,一旦姜行远进了大牢,慕容氏就进宫见萧太后,要她出面保住姜行远的安全即可,真正能救姜行远的,只有赵桓允。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给殷澜留了五千两的银票,只要慕容氏一动身去宫里,殷澜便会带着这五千两银票去芙蓉阁找素娥,素娥认识的人多,她会想办法找人善待姜行远的。
本来姜瑜打算通过黑市来联络大牢里面的人,但上次银五娘情绪低落,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便暂时不动用银五娘那边的关系。
待回了长卿苑,姜瑜便扶额坐在桌边,凝神听慕容氏那边的动静,慕容氏性子急,已经到了萧太后那里,萧太后不以为然地安慰她:“颜娘你不要着急,此事还尚未查清楚,是国公爷性子太过耿直,三言两语惹怒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怒,才想杀杀他的威风。”
“国公爷带兵之人,杀伐决断惯了,被人诬陷原本就委屈,他生性纯良,是不耐烦解释这些事情,并非对皇上不敬。”慕容氏很清楚姜行远的脾气,“即便他事先听到风声,只怕他也懒得替自己查找实证,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相信皇上的缘故。”
“话虽如此,但终究君臣有别,的确是姜国公鲁莽了些。”萧太后敛了表情,皱眉道,“你知道,皇上最恨后宫干涉朝政,哀家若现在去找他求情,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恰得其反,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机会,哀家定会替国公爷说话的,哀家虽然是皇上亲母,可当年之事,皇上还是对哀家不满的,若是寻常母子之间有什么隔阂,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可是皇家就不一样了……”
顺庆帝是她的次子。
当年她其实是希望她的长子继位的,可惜事不遂人愿,长子战死,她才力保次子登基。
为此,顺庆帝对她很是不满,说她偏心大哥,还说在她心目中,他永远比不上大哥。
慕容氏知道萧太后跟顺庆帝之间的隔阂,沉吟道:“妾身知道太后的难处,只是恳求太后想办法保住国公爷的性命,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有可乘之机……”
“你放心,我会派人照顾好国公爷的。”萧太后会意,她知道慕容氏说的是殷贵妃和裕王母子俩,沉着脸道,“有哀家在,她的手还没那么长。”
她们娘俩若是敢因为退婚之事为难姜国公。
就是在打她的脸……她岂能饶了他们。
姜瑜听着听着,沉沉睡去。
阮妈妈唤过柳姑姑,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了床上躺下,叹道:“姑娘表面冷静,实际上是为了国公爷的事,心焦着呢!”
“可惜,咱们偏偏做不了什么。”柳姑姑皱眉道,“不如,我去找我兄弟,让他打听点消息。”
阮妈妈摇头:“姑娘自有章程,咱们切不可随意行动,还是等姑娘醒来再说吧!”
柳姑姑道是。
香叶兴冲冲地掀帘走进来:“阮妈妈,璎小姐和珞小姐来了,说是来找姑娘说话!”
“姑娘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阮妈妈打量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让她们改天再来吧!”
香叶欲言又止,知趣地退下。
“怎么了?”柳姑姑见阮妈妈神色不自然,低声道,“她还跟大小姐那边走得近吗?”
“随她吧!”阮妈妈摇摇头,转身回了屋里,拿出针线箩筐做针线,姜瑜沉睡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守着,除了柳姑姑,她不放心任何人进来。
慕容氏刚出了宫门,就见楚王府的马车远远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