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大家吃得尽兴,都是老友,难得聚在一起吃喝,实在惬意。
固然!
杨天生赚了百万两银子有其自傲之处,但是陈衷纪辅佐颜常武成就事业也倍感心中踏实,大家平分秋色,是以地位平等,可以交流!
有许多的老朋友,因为身份地位和圈子的不同,最终渐行渐远。
各自告辞后,陈衷纪约了杨天生一起走。
在海边,踩着细软的沙砾,陈衷纪着从人四散,不得靠近,他才对杨天生小声地道:“你信不信,我的人中、或者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我们!”
杨天生起初不明所以然,被他这么一说,惊奇地道:“你是东南军府的第二号人物,督军对你是信任的,怎么,东南军府中有人敢对你不利?在监视你?”
“你得小心双儿!”陈衷纪直言不讳地道。
“双儿?”杨天生脑海里浮起一个清丽小女生的容貌,这么个小女生,居然让到东南军府的第二号人物都得小心谨慎?
见他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陈衷纪将“东南情报局”的事情给说了,特别指出那个小女生相当于“东厂”和“锦衣卫”的大姐头!
杨天生震惊了!
“现在东南情报局的摊子还不很大,但假以时日,我不怀疑它将非常的厉害,想想现在的东厂和锦衣卫就知道了,真要是那一天,双儿将会成为一只恐怖的母老虎,那时一声令下,千百人呼应,非同小可!”陈衷纪冷静地道。
“你是担心双儿将对莺儿(杨天生之女,颜常武未来的正妻)不利?”杨天生沉声道。
“很正常!”陈衷纪分析道:“权利令人疯狂,虽然督军没有明说,但我并不怀疑他的未来,他想要做的是海洋之王!”
“海洋之王,控制大洋,他的妻子,就是王后,可想而知她的权利会是多么的大!”
“双儿欲对莺儿不利,那可能是以后的事,况且,我应该没看错督军,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不会容忍别人对莺儿不利。”杨天生说道。
“我也没说双儿一定会对莺儿不利,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得当心。”陈衷纪道。
“我省得了。”杨天生应道。
“不止是对莺儿的人身安全,还有她的……名声,将来的王后,她的名声一定要纯洁无暇!”陈衷纪思谋深远地道:“但你也绝不能将她养在深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可以不熟女红,但必须懂得管家算账!”
陈衷纪牙齿一咬道:“她要懂得用枪用炮和使用兵器,懂得带兵!还有,她必须懂得开帆船!”
听得陈衷纪的话,杨天生惊讶地侧目望向他,这等逆天之言,让杨天生十分的惊讶。
须知那个年代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时不得抛头露面,多习女红学女训,讲究三从四德,例如赫赫有名的“小脚”就是其中之一的时代要求。
象陈衷纪说要莺儿小姐懂得使用兵器已经是十分逆时代的事了,更要她懂得带兵,还要懂得开大帆船!
要不是杨天生知道陈衷纪的为人向不搞虚言,几乎怀疑陈衷纪想破坏这门婚事了。
他试探地道:“你认为是?”
“从督军要杨兄你不得给莺儿小姐缠足,再到近来双儿上位情报局,可见督军的妻妾,是要有本事的女孩子!”陈衷纪索性讲开了:“一味唯唯诺诺,不谙经济和武学的女孩子,将难以立足,就算是王后,日后也难保地位,与其将来不妥,不如早做准备!”
陈衷纪的话说得够多了,杨天生再不明白怎么做也就不是做百万生意的大豪,放手在陈衷纪肩上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即他对陈衷纪道:“大恩不言谢,自有谢的时候!”
两人会意地微笑,陈衷纪与杨天生相熟,杨家之女相当于陈衷纪的侄女,大家熟识,他当然希望杨家之女上位,换作其她女孩子来,可没有这份交情在。
要是杨家之女上位了,她能不照顾陈家吗!
陈衷纪现在下本,是为了将来的收益啊!
……
两人继续走,走得累了,就在海边的一块大石并肩坐下,此时潮水渐退,海风吹袭,颇有点凉意。
陈衷纪手指远海地区道:“督军就在船上!”
只见得西边火光闪烁,光亮一片,却是战舰在夜训。
远远地,不时传来的炮声,那是战舰在打炮!
“督军在船上?”杨天生好奇地问:“他在训练水师?”
“他是在训练,也是在学习,他非常的聪明,知道他的重点在哪,现在啊,按他所规定的一周时间里,有四天是在军舰上,有一天是在步军,二天理政,没有一天是休息的!”陈衷纪由衷地高兴道。
自家君主肯上进,也有方法,是任何一个忠臣都心喜的事情。
“这是好事啊!”杨天生吸了一口凉气道,他问陈衷纪道:“这么来说,很多事情他都委给你来做了?”
“不错,他主要是管军和抓大政,其余小事都归我和洪升、李德、陈和彬等人来办!”如今的陈衷纪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事情很明显,颜常武武装割据,地盘广大,他主要精力放在军队上,政事由陈衷纪总抓,他见过世面,明白自己的角色都相当于知府了!
权力绝对不小!
听得他这么一说,杨天生感叹道:“我虽然赚了点银子,但觉得自己一天到晚就只会去赚银子,要不我回来,加入东南舰队去做个舰长吧!”
“你做不来的!”陈衷纪摇头道。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杨天生追问道。
“所有东南军府里的文武官员,都在妈祖面前举右拳公开发过誓,向他效忠!包括我!还有李德、李英和洪升”陈衷纪告诉他道。
这下杨天生无言,想想岳父向女婿发誓效忠,那画风实是太美了!
见他郁闷的样子,陈衷纪心忖今天说得够多了,不妨再说多点,告诫杨天生道:“你这个女婿可不是普通人,在他面前可不要摆谱。”
杨天生反问道:“难道要我向他下跪请安吗?”
“这倒不必,想想皇帝和国丈是如何相处就行了!”陈衷纪打趣他道。
“靠!”杨天生用了一个刚刚学自北港的流行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