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笔书网>锦公子 > 正文 0035 兵临城下
        白衣女子驻足良久,又旁若无人挽起桌上一件彩衣,轻轻一抖,那布料放得太久,竟片片龟裂、丝丝化尘,她便看着,恍惚间,入了魔。

        四季更迭如白驹,所有的往事与心念不舍,除了叹息,无一例外,皆化成檐下的晴雨风霜。

        见苏锦悄悄退出密室,黄粱跟着出来,他索然无味对着漆黑的夜空抿了一口酒,道:“数百载风华,当年的古越王为免殃及百姓,举族而降,可笑最终还是被太祖灭了满门。北燕大军不日便又要围城山阳,只不过这回要亡的轮到了五姓梁家,时过境迁,又何其相像。苏公子可有听过陈克重此人?”

        北燕皇庭重兵平越是必然,盼不盼它都会来,只早一日、晚一日的区别而已,苏锦问:“黄兄说的是东都城里玩斧头那位?”

        东都城四象营统领陈克重的开山斧足足有一百八十斤,舞起来虎虎生风。他统兵八万宿卫皇城,深受燕镇川器重,本就是一员悍将不说,且东都历任四象营统领哪个不是扛鼎人物。在他之前,上一任统领,便是去春黎城前的博山侯长子苏伯安。

        黄粱点头,“正是!听闻皇帝动了真怒,命陈克重率精锐五万,过几日便抵越州。燕镇川要一个干干净净的越州,也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天下。像我这样见不得光的人,山阳城是不能久留了,临走之前,还请苏公子允诺,将来若是可以,帮我护住一人。”

        梁家也好,山匪也罢,开山斧陈克重和他那五万人马一到,还真是干干净净。苏锦长出一口气,“好。”

        “就不问问要护何人?”见人一口应下,黄粱略感诧异,随即舒怀一笑,这苏少爷的秉性,不拖泥带水,合胃口得很。

        “这不是怕稍有推诿,黄兄便要取人性命么?再则说,黄兄也知我五姓连枝,一旦梁氏覆灭,说得悲观一些,我苏家又能长久几时。如果,到那时我还活着,继续锦衣玉食何其幸哉,帮忙护人举手之劳而已,又有何不可。”

        “博山侯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这么多年,就没见老侯爷对赌输过谁。你苏家,又岂是外强中干的梁家所能比。”盗圣说完,也没说要护何人,起落跃过墙头便消失不见。

        三日后,北燕大军入境越州,心急如焚的杨大目听闻龙骧将军愿降,亲入水牢相迎。当他喜笑颜开见到罗诚时,捂着眼睛简直没法看,暗自腹诽读书人下起狠手来,还真他娘禽兽不如。

        那罗诚气全身都是冒血的窟窿,好在身体壮实又未伤筋骨,见人踏水走近,他撑开双眼,阴恻恻笑道:“我不能帮你守城,但我能帮你活命,保你荣华!”

        ……

        此时日落西山,城里关门闭户,空荡荡的街面上滚落一只竹篮,被二毛一脚踢飞,那篮子又混入一队匆忙路过的匪军,顷刻被踩得稀碎。

        五千人马布防,轮守巡逻,深谙此道的罗诚安排得妥妥当当,人心虽说还有慌乱,可在杀了几个逃兵把脑袋挂在城门之后,大体算稳住了阵脚。

        大当家爬上城墙,美目一瞥,便看见城外旗帜招展。

        北燕四象营的先锋军已经在不远处堂而皇之扎下营来,后面数之不尽的兵马绵绵不绝牵成了线,她回头问道:“那开山斧陈克重啥时候封了永世王?”

        苏锦一愣,遮着额头眯眼望去,皇城来的人马果然打的永世王的旗号,“不是陈克重,永世王是长公主燕静姝的封号。”

        “长公主?那燕镇川还真是儿戏,大战在即,竟让自家女儿踏春来了。苏三小子,听说那长公主生得国色天香,要不要姐姐帮你把人绑上山压寨?”

        见苏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一旁的二毛咯咯傻笑,谁不知那长公主嫁过几回都没嫁出去,不丑成豺狼虎豹就算烧了高香,还国色天香个屁。

        大当家又问:“陈克重会不会今晚攻城,杨大目又死去了哪里?”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北燕精锐比山阳一群就会喝酒吃肉的乌合之众足足多了十倍不止,破城,并不比踏春困难多少。他道:“杨城主正在劳军,说是明日便要马踏连营。”

        大当家马鞭一甩劈在石柱上,冷哼两声便领着人下楼去寻,就不知怒气冲冲是怪人喝酒没邀自己还是忧心战事。

        苏锦望着同在城头瞩目远眺的罗诚,走过去并排而立,小声问道:“十八叔觉得,陈克重会几时攻城?”

        罗诚归降,深得杨大目器重,一身本事连少有服气的矮骡子也佩服不已,他指着城外军帐连绵,笑着说:“那陈克重虽生得虎头虎脑,可以前也随你大伯领军南征过,绝非真正无脑之人。至于几时攻城,说不准,不过若是换成了我,破城良机,便在今夜。”

        都以为陈克重的大军会围城待溃,如此剑走偏锋也的确出其不意,“今夜么?”苏锦捏着下巴,“我很好奇,十八叔这趟立功回朝,会得何等的封赏。”

        罗诚眼望天边,城外四象营埋锅造饭,不免令人浮想联翩,“那些年随你爹征战,不知险死几回,十三哥骂我榆木脑袋只知冲阵砍杀,不瞒少爷,其实我怕死得很。我知道他们怨我后来临阵脱逃,可我不一样,东都城里有妻待抚、有子待哺,做不到无牵无挂,你不知道,见到他们那一刻,我真厌倦了,也不想再给人拼命杀人了。所以,来日能回得了家便已知足,至于封赏之事,不敢奢望,陛下要一个干净的越州,拜少爷所赐,可笑今日罗某从贼,变得不干不净。我同样也很好奇,若是十八叔呆在水牢死活不肯出来,少爷会不会真要了人性命?”

        “十八叔说笑了!”

        龙骧将军回头关切看着自己,“的确说笑了。少爷毕竟年幼又不习武艺,到时候大军攻城,可得跟紧我一些,千算万算,又哪能百密无疏,我怕兵荒马乱出了岔子,不能护你周全。”

        “有劳十八叔!”苏锦拱了拱手,彼此心照不宣。

        夕阳晚照,城外嫩绿的原野上炊烟袅袅,宁静如画,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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